國際指數供應商富時羅素於上月底宣布，會將中國債券納入其獲廣泛追蹤的世界政府債券指數（WGBI），這將與彭博巴克萊環球綜合債券指數及摩根政府債券指數－新興市場的編製者看齊。根據最近的研究報告，富時羅素此舉有可能帶動約1400億美元資金流入中國境內債券市場。
在中美角力日益尖銳的艱難時刻，中國資產要獲得更多國際投資者青睞看似會障礙重重。這場戰略性的角力將導致世界上兩個最大經濟體進一步脫鈎，有礙貿易及投資。在史上分歧最大的美國總統大選前夕，對中方採取更強硬立場似乎是民主黨與共和黨唯一達成共識的議題。
受海外投資者追捧
即使如此，我們看到主權基金及澳洲超級年金基金等國際投資者，對人民幣計價的中國政府債券的投資意欲卻頗為高漲，帶動今年外資持有量刷新紀錄，不過原本的基數是較低的。截至8月底，海外投資者在110萬億元人民幣債券市場中約佔2.8萬億元人民幣（4138億美元）。
事實上，歐洲、拉丁美洲及澳洲投資者對投資中國的興趣，已由A股（中國內地證券交易所上市的股票）擴大至中國政府債券。這些投資者意識到中國國債的相對價值。舉例說，10年期中國政府債券收益率為3.12厘，而美元計價的10年期美國國庫券收益率僅為0.67厘。
維穩政策息率回升
儘管疫情引起的停擺措施對今年的經濟增長造成打擊，而中國看來將是首個從中復甦的主要經濟體，但中國國債的收益率更高。中國的貨幣政策重新回到以穩金融（與刺激相反）為中心。近幾個月，貨幣政策收緊，限制金融系統內的貨幣供應，已推動中國債券收益率升破疫情之前的水平。相比之下，海外其他主要債券市場的收益率被其司法管轄區的貨幣擴張政策所壓低。
誠然，計入為減輕貨幣風險而購買金融工具的對沖成本後，相對收益率未必還如此吸引。然而，中國政府債券相對成熟市場政府債券提供的額外收益率，可為進一步市場波動提供緩衝。在成熟經濟體中，利率已經接近零，政府債券收益率微不足道，且央行可選擇的貨幣政策有限，所以成熟市場政府債券無法提供額外收益率。
另一方面，中國有很大的動機保持人民幣穩定。由於中國希望人民幣在國際貿易與投資中發揮更大作用，自2014年起，人民幣滙率獲准加大根據市場動力浮動。即使如此，政策制定者試圖抑制任何過度波幅，設定了滙率波幅。倘若人民幣大幅貶值會引起對貨幣操縱的指摘，加劇中美雙方的緊張局勢。
同時，倘若海外投資者突然從債市撤資，中國央行中國人民銀行亦有工具可抵消撤走的流動性。銀行系統內的國家指示仍是強力的政策工具，有助在發生資本外流導致市場受干擾時支持債券價格。
中國債券為A股對沖
事實上，我們的多元資產投資部門團隊認為，中國政府債券能提供針對A股的最佳對沖。中國政府債券及A股可互相用於減輕對方的短期風險，同時在長期產生潛在正回報。其相關性與標準普爾500指數與美國國庫券的歷史相關性類似。
目前市場上存在低估（或難以適當定價）中美雙方發生更深層次結構性脫鈎的風險。這是一個將影響全球化、資本流動及科技發展的漫長過程。
然而，中國政府債券受到的影響仍相對較小。可見，除了進一步納入國際指數將帶動更多被動型投資之外，有很多其他更好的理由令投資者對這具潛力的資產類別加以關注。
Adam McCab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