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秩序正經歷重大轉變,由過往以超級大國美國主導的單極世界,逐步轉為以多個具經濟、政治和軍事影響力的中心為代表的多極世界。中國、印度和巴西等新興大國崛起並更積極為國謀求利益,新勢力範圍隨之形成,重塑全球格局,對全球化、經濟政策、貨幣和商品估值及地緣政治產生深遠影響。
權力轉移既能引發波動性,亦能創造機會,如有新興巿場可受惠於近岸外包或友岸外包等趨勢,部分原因是有國家基於政治壓力,需要推動半導體等重要行業的供應鏈自主,因而制定策略,以減少依賴遠方市場或地緣政治風險。
新興市場具備充分利用地緣政治及供應鏈等轉變的優勢,並在過去10年致力完善制度框架,建立財政上的可持續性。不少新興經濟體的企業亦奉行更嚴格的表現及和管治標準,成為所在行業的全球領導者。
摩洛哥、越南和墨西哥等國家憑著自身優勢,正好利用到這些轉變。俄烏戰事造成供應鏈中斷、亞洲經濟疫後遭遇樽頸等,歐洲企業因而改為聚焦於羅馬尼亞、土耳其和摩洛哥設立生產線。另一邊廂,自2022年美國和越南簽署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協議以來,越南吸引了美國企業投資大量製造業項目,而墨西哥亦因美國希望降低成本和對中國的依賴而日益重要。上述國家擁有技能嫻熟且低廉的勞動力,較中國具競爭力。
隨着實力增強,新興經濟體佔國際貿易份額也穩定增加,主要歸功於發展中國家之間的貿易,而非它們與已發展經濟體間的貿易(雖亦有所增長)。發展中經濟體之間的貿易每年急增,特別是亞洲區。若把東南亞國家協會(「東協」)與日本、中國和南韓視作整體,亞洲的一體化程度超過歐盟。
面對日漸升溫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企業期望全球供應鏈多元化,因此東協與中國、美國、日本和歐盟的貿易勢必顯著增長。該區成本低廉,製造能力持續提升,將吸引企業加強經濟合作。
地緣經濟多極化加劇,金融多極化亦如是。與歐洲國家的央行比較,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亞太區的央行現時較傾向增持人民幣,因為中國是其最大貿易夥伴。未來10年,與中國經濟或政治關係密切的央行或會逐漸減少依賴美元,並增加人民幣儲備,但這不代表美元將失去主要儲備貨幣地位。
全球格局趨於多極化,可同時為能順應地緣政治和經濟趨勢的新興市場,以及投資者,提供獨特機遇。長期環球經濟動能持續轉至新興市場,帶動新興市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增幅高於已發展市場,增長甚至可望在未來數十年超越已發展市場。
縱然過去十年市道艱難,但新興市場股票和固定收益的市值佔全球資產的比重仍有所增加,有賴於資本開支超級周期的轉變,及多極化發展等環球宏觀經濟趨勢。這些趨勢可能改變主導市場的動力,而其創造的環境最終會為靈活的投資組合經理及投資者帶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