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一季以來，雖然中國政府在需求側進一步放寬房地產政策，但是房地產市場成交依然低迷。隨着今年法拍（香港稱為銀主盤）供給的上升，預計未來供需失衡局面還將持續一段時間。這也意味着地產投資將繼續按年下滑。不過從好的方面來看，近期中國經濟數據出現好轉，無論產出還是清明節假期人均消費回到疫情前水平等，都預示了經濟的小幅復甦。在這種局面下，過去幾周海外市場集中討論的一個問題，就是在不依賴房地產顯著復甦的情況下，中國經濟是否可以實現其增長目標。
地產黑洞短期難填補
兩會以來，中國政府就後地產時代的增長路線圖提出了規劃。從中長期來看，「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主導）將成為中國向高品質發展過渡的主要推手。無論是新興行業還是未來行業，中國政府已經提出了方向。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中國在研發上會加大投入。目前中國研發支出佔GDP的比重大約在2.5%左右，雖然該比重超過了歐盟，但是較美國和日本3%以上的數字依然有較大的差距。因此，未來科技投入將繼續成為引導中國經濟長期發展的動力。
促設備更新以舊換新
不過，從市場更關心的短期來看，設備更新和以舊換新，將成為填補地產黑洞的主要手段。3月13日晚間，國務院公布《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行動方案也提出了多項量化目標。如在設備更新方面，到2027年中國工業、農業、建築、交通、教育、文旅、醫療等領域，設備投資規模較2023年增長25%以上。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碼化研發設計工具普及率超過90%，以及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關鍵工序數控化率超過75%。以舊換新方面，2027年報廢汽車回收量較2023年增加約一倍。二手車交易量較2023年增長45%，以及廢舊家電回收量較2023年增長30%等。
此外4月初中國央行人民銀行也發布了一項新的通知，旨在增加對汽車購買的金融支持。根據新的指導方針，自用汽車的貸款最高發放比例可達到100%，較2017年設定的80%至85%區間提高。這也為自用汽車零首付創造了可能，從而進一步刺激車輛以舊換新的需求。
通過刺激家電和汽車等大件商品的消費，這一舉措增加了中國在不過度依賴房地產市場的情況下，實現經濟增長目標的可能性。雖然設備升級和以舊換新消費品並非解決中國結構性問題的靈丹妙藥，但是它們是可以為中國爭取更多時間，以實現經濟再平衡的短期解決方案。
透過乘數效應支持經濟
歷史資料也支持這些措施的有效性。例如，2009年6月中國開始試點家電以舊換新，這項試點在2011年4月擴大至全國。根據商務部的資料，中央政府分配的300億元人民幣累計補貼，直接刺激了3420億元人民幣的消費。顯示了強勁的乘數效應。假設此輪以舊換新8至9倍的乘數效應，每增加1000億元人民幣的財政補貼，中國大件消費可能會擴大8000至9000億元人民幣。這佔當前零售銷售總額的1.5%至2%之間，從而有可能協助部分抵消房地產銷售下滑對經濟的衝擊。
總體來看，短期內設備更新和以舊換新，將成為短期內填補地產黑洞的主要手段，而中長期新質生產力則將引導中國向高品質發展過渡。
謝棟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