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政治不確定性自7月起升溫。此外,8月初中美貿易戰再次升級,導致人民幣於8月份對美元貶值逾3%。這些負面因素疊加令疲弱的香港經濟雪上加霜,並導致市場擔憂資金大幅流出香港。
儘管如此,到現時為止,社會動盪所造成的影響主要集中在運輸服務業、旅遊相關行業、零售業及房地產業。就金融市場而言,影響相對輕微。自7月2日以來,恒生指數一度累跌逾10%,且香港股市市值一度收縮約5000億美元。不過,股市的回落除了受到本地政治因素影響之外,也受中國經濟增長放慢、人民幣貶值及貿易戰升級的拖累,因為截至2018年底,中資企業佔恒生指數的比例達52.9%。
5指標看資金流動
除了股市回調外,筆者尚未有見到資本大規模外流的跡象。至於判斷香港資金流動的指標主要包括以下5個。第一,美元兌港元的現價。7月份,政府宣布暫緩修訂《逃犯條例》,加上百威取消IPO,令港元流動性漸趨寬鬆。這鼓勵套利交易回歸,從而帶動美元兌港元滙價由7月的低位(7.8下方)反彈。儘管如此,自5月以來,美元兌港元並沒有再次觸及7.85。
第二,銀行業總結餘。由於過去幾個月内港元沒有觸及弱方兌換保證水平,金管局無需進行干預。因此,銀行業總結餘自4月以來一直穩定在540億港元左右。
第三,美元兌港元遠期點子(反映市場對港美息差的預期)。近期,市場對美國聯儲局減息的預期升溫,拖累美元利率下行。相反,本地社會問題令資本流出風險升溫、中美貿易戰再度升級及人民幣貶值,這3項因素叠加導致港元利率高企。因此,投資者對長期港美息差倒掛的押注,令12個月美元兌港元遠期點子自7月中以來一直維持在溢價水平。
此外,短端遠期點子亦不時上升。不過,投資者並沒有進一步推高長端遠期點子。此外,短端曲線的上行情況亦不會延續超過一星期。9月4日,香港特首林鄭月娥宣布正式撤回《逃犯條例》修訂草案後,12個月美元兌港元遠期點子更由正115下跌至0,而短端曲線亦下跌至更深的折讓水平。這強化了筆者的觀點,即近期遠期點子的上升主要源於資本外流的擔憂,而不是實際大規模的資本流出。
南向資金流入港股
第四,南向股市資金流動。由於近期中國内地投資者對沖人民幣貶值風險的需求上升,且港股估值吸引,截至9月6日南向資金連續36天錄得淨流入(共782億港元),為2017年12月以來最長紀錄。根據港交所資料顯示,2018年海外投資者(除中國內地投資者)及中國投資者分別佔香港股市交易額的29.5%及11.6%,資金持續由中國內地流入香港股市,或有助抵消外國投資者引致的資本流出。
第五,港元存款。2008年金融危機及2003年SARS襲港期間,港元存款連續幾個月錄得按年跌幅。至於今年7月份,港元存款則按月零增長或按年續升3.4%。這證實目前資本外流風險依然可控。
龐大外儲支持聯滙
其他方面,在全球央行放寬政策及人民幣有序貶值的情況下,香港面臨的資本外流風險應該不會加劇。在沒有大規模資本流出的情況下,漸趨謹慎的套利交易料不會輕易推動美元兌港元至7.85。因此,短期內,筆者預計金管局不會出手干預,而銀行業總結餘亦不會減少。
當然,即使出現大規模資本流出導致美元兌港元觸及7.85,筆者也相信龐大的外滙儲備及充裕的財政盈餘,將有助香港捍衞聯繫滙率制度。具體而言,截至2019年7月,金管局的外滙儲備較2008年12月增長146%,至4485億美元,為基礎貨幣的2.14倍及港元M2的47%。另一方面,香港自2004/05年起持續錄得財政盈餘,財政盈餘對GDP比率在2004/05年度至2018/19年度期間,平均錄得3%。儘管8月政府派糖可能導致財政收支出現赤字(15年來首次),惟財政儲備料依然穩定在一萬億港元以上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