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以來，受貿易戰再次升級影響，人民幣兌美元貶值幅度一度超過2.5%。這種幅度的貶值市場並不陌生。 2015年以來，人民幣曾數次出現快速貶值現象。最近幾次，譬如今年5月和去年6月，都是受貿易戰升級的影響。不過與過去不一樣的地方是，此輪貶值淡化了所有關鍵點位。美元兌人民幣中間價7以及以基於中間價的人民幣指數92，在8月8日同一天突破，顯示人民幣朝着浮動滙率體系更進一步。
已形成雙向波動預期
此輪人民幣破7比市場預期來得早。在中美貿易戰進一步升級的情況下，中國不懼資本外流風險，允許人民幣突破堅守了兩年半的7，打破了市場的思維慣性。其背後的勇氣主要來自於境內更為穩健和理性的個人和企業購滙行為。通過過去4年不斷試錯，市場已經形成人民幣雙向波動預期，而類似於2015至2016年囤積外滙現像已經大幅減少。此外，在國際市場上去全球化趨勢不斷抬頭的情況下，中國逆勢堅持金融開放，也成功吸引了外資投資，從而對人民幣帶來了支持。這也是為什麼8月初人民幣破7後，市場並未出現類似2015年恐慌性拋售的局面。
操縱國標籤不改滙改決心
8月初人民幣加速貶值導致中國被美國財政部標註為滙率操縱國。滙率操縱國的標籤顯示中美衝突進一步升級，有往金融戰和滙率戰發展的趨勢。但是筆者認為市場不用高估其短期的影響。從流程上來看，未來一年美國財政部將就滙率話題與中方進行談判和協商。如果一年內無法達成協議，美國總統有權根據《2015年貿易促進和執行法案》對操縱國採取4項行動，這其中包括指示美國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執行董事，發起對該國宏觀經濟滙率政策額外嚴格的審查。這其中最大的風險或許是美國可以進一步通過反補貼稅，加碼對中國產品的關稅。不過從時間軸來看，滙率操縱國的標籤影響更多是中長期的，筆者認為這不會改變中國允許人民幣彈性提高的決心。
隨着人民幣彈性的擴大。短期內，人民幣或許將變得更為波動以吸收外部衝擊的影響。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中國會放任不管。基於所有的逆周期措施依然準備着，筆者認為如果出現人民幣大幅偏離基本面的情況，中國還是會毫無猶豫通過逆周期措施干預。
未來貿談依然是關鍵
8月13日晚，隨着美方宣布延後開徵超過1500億美元商品額外關稅至12月中旬後，離岸人民幣一度出現一千點的反彈。這顯示市場對貿易戰的進展依然非常敏感。不過仔細觀察美方延遲徵稅的決定，完全是單邊行為，主要是為了減少美國消費者假期購物成本，本質上並不算是中美談判取得突破。因此，筆者認為這波反彈或許並不持續。短期內人民幣或許在7.0至7.1新的區間內交易。如果在9月初的電話會議中雙方沒有進展，或許市場將繼續試探人民幣的邊界。而7.2可能是下一個均衡價格，即人民幣從貿易戰升級前的6.88，貶值5%左右來反映美國對華有效關稅的變化。
作者為華僑銀行經濟師謝楝銘
謝棟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