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日本央行奮不顧身地將其貨幣政策推向極限時，環球債市已響起了警號。債券大王格羅斯管理的PIMCO Total Return Fund，是全球最大規模的債券互惠基金，資產達到2850億美元。根據追蹤基金表現的Morningstar Inc.估計，5月份該基金錄得13億美元的淨流出，是自2011年底以來的首次。雖然資金進出基金是很自然的現象，亦未必與該基金所投資的資產類別有直接的關係，但作為全球最大的債券互惠基金，也有一定的啟示性。
在5月23日當天，日圓匯價反彈，幅度雖然只有1%，但日股的反應卻非比尋常，日經平均指數下跌超過7%，日本10年期政府債券的孳息率也倍升，最高曾超逾1%，為金融市場帶來了很大的震盪。其實，整個5月份，美國的國庫券價格下跌2%，而摩根士丹利的亞洲債券指數也跌了1.5%。似乎相當數目的投資者正撤出環球債券市場，尤其是跟貨幣政策關連性很高的政府債券或投資級別的債券。
在過去12個月內，債券或債券基金一度是全球熱錢的天堂，一些派息率高的高收益債券受到熱捧，情況恍似大型新股上市一樣，超額認購以數十倍計，抽中分配的投資者在短時間內便獲取2%至5%的回報，既吸引又刺激。一些保守及長線投資者亦會買入債券或基金以便收取穩定的回報，這些投資概念在本質上沒有問題，關鍵是入市的時間。如果是在今年4月及5月上旬進行的，現在看來有點「摸頂」的感覺。
香港投資者鍾情的一些內地房地產開發商的高息債券，其價格回落的幅度不少。舉例說，佳兆業(01638)在3月份發行一批票面息率8.875%的2018年到期美元債券，其發行價格為100，從3月份一直上升至5月初的108，跟著便一直下跌至現在的101，跌幅是6%。假設投資者在108的價位買入，而債券的價格在未來12個月內維持不變，扣除獲得的票面收息率後(-6%+8.875%=2.875%)，投資者的實際收益只得2.875%，遠遠低於票面息率，回報大打折扣。重要一點，債券價格在未來12個月仍然有下跌的風險，可能由賺變蝕。
美國聯儲局退市的聲音愈來愈響，孰真孰假，現今很難肯定，但國庫券的孳息已率先上升，10年期國庫息率升破2%，30年期的亦反彈至3.2%。長期利率上升亦牽引按揭利率攀升，雖然幅度未算誇張，美國30年期定息按揭利率在3.8%的水平，如未來一段時間再往上升，將對正在復蘇的樓市帶來壓力。因此，投資者要密切留意債券市場的發展，不要盲目相信貨幣政策的威力，任何政策皆有其局限性及臨界點，日本央行一方面要日圓貶值，從而製造通脹，另一方面卻要日本債息維持低企，兩者是自相矛盾的。魚與熊掌，兩者不可兼得也。
陸庭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