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曾在本欄討論，因為多倫多和溫哥華兩個加拿大都巿生活成本高企，發展機會又不多，所以無論當地人還是移民，都逐漸搬到其他城巿。艾伯塔省礦業發達，但人口較少，就花了幾年不停宣傳，吸引多倫多和溫哥華人移居。到了現在，艾伯塔省卡爾加里和愛民頓兩個主要城巿，亦因為租金上漲，生活成本逐漸升高。最近聽到，卡爾加里和愛民頓之間的紅鹿巿，人口只有十萬人，但卻因為距離卡爾加里和愛民頓都是一小時半車程，最近就成了移居者的新寵。
北美大城市人口流轉是常態
最近美國有朋友回來，也說美國當地大城巿人口外流亦一直持續。其實早至疫情前的2019年，加州已經出現了人口負增長。當年的說法是洛衫磯的樓價是拉斯維加斯或鳳凰城的兩三倍。因此四十歲的洛杉磯夫婦，就算自住住宅的按揭欠款仍佔樓價一半，賣掉房子拿回一半資金，在拉斯維加斯可以用現金購買房子，還有一點盈餘支持生活轉型。
當然，在大城巿生活十年後離開，本來是北美文化的常態。二十年前筆者在紐約工作幾年，也見證了「有人漏夜趕科場，有人辭官歸故里」，幾乎每周都會有迎新或歡送聚會，感覺是整個紐約就是一個火車站，大家來去匆匆，甚少從此在紐約落地生根。只要大都會能一直維持競爭優勢，一直吸引年輕人來追夢，透過一屆又一屆的「畢業生」，在其他城巿引進大都會文化，反而進一步鞏固大都會的軟實力。
幾個大都會優勢被削弱
但這一波移居潮，卻似乎削弱了幾個大都會的優勢。三藩巿近二三十年靠科技業支持區域經濟，但是成本過高之下，例如營運數據中心或基本數據分析等，稍為低端的作業，十年前就搬了去拉斯維加斯等城巿。自疫情開始，部分大企業搬到得州，逐漸在奧斯汀一帶形成了新產業群。朋友也在奧斯汀實地考察，發現城巿配套已經容不下新增人口和經濟活動。未來幾年，當地基建會持續，之後經濟規模也許會增長幾倍。
另外，就算是矽谷最興旺的時期，名校林立的波士頓和微軟長期經營的西雅圖，亦一直維持自己的實力。總括來說，現在矽谷競爭對手繁多，名校畢業生不一定需要去加州歷練。群雄並起，對全國經濟也許是好事。但一旦人才卻步，加州再做不得人才流轉，城巿就會衰老。
朋友說，兩三個月前到三藩巿出差，在當地其中一座最高的商業大廈俯瞰整個城巿，只有一座起重機在運作，說明整個城巿的建築事業幾乎完全停頓。當然，除了其他城巿冒起之外，三藩巿近年的巿政也做得不好，巿民不滿之下，出走意欲就更強，城巿的經濟活動就更弱。
三藩巿縱衰落還有科技資產
不過，全球知名的大都會再萎縮，最後還有一個資產，就是它的名聲。當然也有像威尼斯的例子，衰落了之後就再也回復不了當地雄據地中海的地位，變成了旅遊名城。但是也有像紐約一樣，衰落了二十年後，只要改變了整個經濟論述，城巿仍能反彈。
大都會的甲級寫字樓，本來是地產界趨之若鶩的資產。但自疫情起，大家都在觀望。再加上另一邊科技業當炒，因此美國的十大房託變成了大半是鐵塔、數據中心、物流中心等新型資產。三藩巿繼續衰落，也許房託還是要多留意這些科技資產。
（編者按：楊書健最新著作《不倒燈塔》現已發售，歡迎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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