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疫情出現後，送餐服務業務一直增長。像之前有家人出差後在附近酒店隔離，我們每次送東西到酒店，都總有四五位送餐服務員在登記。這當然增加了送餐員的收入，有助他們改善生活，但也導致了有趣的現象。例如我們造訪某會所，就發現原來打理得很好的山坡最近雜草叢生，經理就說因為送餐收入較高，以前的花王圓丁都去了送餐，根本找不到人去打理山坡。
所以疫情之下，職場出現了崗位大遷徙。受疫情所累的餐飲、酒店、旅遊業等，員工大量流失。例如，有朋友在台北當導遊，最近就在Facebook說和她同期考導遊執照的十幾人之中，超過10位已經找到了白領工作。就算將來開關，除非導遊的工資大幅上調，否則他們亦未必有興趣回頭再做導遊。
另外，有朋友在新加坡經營酒店，亦說他們在疫情期間買了吸塵機械人和其他輔助工具，本來清潔組所需的人手比疫情前要少，但是疫情中流失的員工不少都聯絡不上。因此，要全面重開，他們亦招不夠員工。現在新加坡開了關，他們就要加薪招員工。
空缺大增工資上漲
又例如，美國8月份主動辭職的員工高達430萬，佔整體勞動力2.8%，是單月的歷史新高。其中，餐飲酒店業的職位短缺更超過了8%。主動辭職，就是員工另謀高就。經濟反彈後，企業開始擴張，自然出現較多更好的職位。員工在一年的防疫期之中，生活習慣有所改變，對工作的要求亦改變。較高工資當然最好，但是較穩定的工時和更多在家工作的機會亦一樣吸引。因此經濟環境好轉，反而加快了大遷徙，舊有行業要留人就更難。
長遠而言，這是現代經濟的靈活，可以人盡其才。因此，這次大遷徙卻恐怕像能源一樣，在短期會進一步推高通脹。關閉煤廠和民眾轉行，本來都合乎經濟發展的自然規律。但是短期卻令原有的行業供應緊缺，一旦需求反彈，一搶之下就會炒高價格，又變成了通脹。
尚幸這些短期供應緊張都會自然調節。這也不單單是工資的問題。例如在部分地方，餐廳經理編更權力太大，變成了員工需要隨時候命，但收入又得不到保障。同等學歷的白領工作的總收入未必會更高，但是工時和收入穩定就很吸引了。因此，這一波員工短缺，在加薪之外，也許亦會促進行業變更。但是羊毛出自羊身上，降低了企業靈活度，其實亦會增加企業營運成本，還是變成通脹因素。
只能「硬食」短期通脹
但總括而言，供應鏈阻滯、能源商品價格上升、部分生產基地限電，再加上上述的崗位大遷徙，似乎年底前通脹率會繼續上升。但另一方面，息口上升仍屬緩慢。根據美債的遠期合約數據，巿場仍然預期5年後美國10年期債息才升穿2厘。
這證明了有經濟實力的投資者，看法和聯儲局差不多，都認為現時的高通脹率只有短期陣痛，並非長期現象。也許這就回到我在本欄討論過的論點：相比於七十年代的滯脹，歐美政府更害怕墮入日式通縮潮。因此，似乎我們民眾仍只能夠「硬食」接下來的短期通脹。
（編者按：楊書健最新著作《息賺秘笈》現已發售）
歡迎訂購：實體書、電子書
楊書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