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近期美國總統特朗普政府更多依賴單邊制裁加劇與中國的對抗，市場對人民幣國際化的預期不斷升溫。近期筆者在新加坡參加的多場經貿論壇中發現，東南亞投資者對數碼人民幣的興趣大幅上升，對美元貶值的擔憂，以及疫情後全社會對數碼經濟的接受度大幅提高，都推動了市場對數碼人民幣的接受度。甚至不乏觀點認為，數碼人民幣將成為人民幣國際化的未來。
天時地利人和
確實，未來如果數碼人民幣可以在跨境支付中帶來高效和減少結算風險等優越性，或許將成為人民幣國際化的一個重要推手。但是筆者認為，短期內將人民幣國際化的焦點集中在數碼人民幣推廣上，或許是本末倒置了。畢竟中國官方尚未公布數碼人民幣在境內使用的詳細時間表和開發技術，更不用說跨境測試了。
不過筆者完全同意，無論從天時地利還是人和的角度來看，當前都是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好時機。天時來看，過去幾十年的國際金融經濟秩序在去全球化趨勢下面臨重寫。地利來看，區域化在去全球化背景下將變得更為重要，作為全球經濟增長的主要引擎，亞洲間的合作將會進一步加深。人和來看，後疫情時代美元進入貶值通道，市場對美元替代品的呼聲愈來愈高。
打通人幣雙向流動渠道
只是未來如何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方式值得思考。筆者認為這裏既不能僅依靠數碼人民幣的發展，也不能重蹈2015年之前單邊硬推導致套利橫行的覆轍。筆者認為此次的焦點或許應該集中在進一步打通人民幣雙向流動渠道上。只有雙向流通渠道完善，方可守株待兔。
近期我們看到中國推出的包括跨境人民幣在內的一系列新政，或許將進一步打通境內外人民幣的流通。9月中旬，包括中國人民銀行、發改委、商務部、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銀保監會及外管局聯合發文，就進一步優化跨境人民幣政策支持外貿和投資徵求意見。新的徵求稿旨在簡化人民幣跨境結算和使用步驟，並給與企業和個人創造更多跨境人民幣收付的渠道，從而促進人民幣的雙向流動，構建一個健康的生態系統。譬如，資本賬下的跨境人民幣收入投資理財產品的限制被取消，為跨境人民幣提供更多使用渠道。此外，相對較低的額度佔用也將給與企業更多動力借人民幣外債。同樣，額度的調整，也將優化境內企業境外人民幣放款業務等。
中國人民銀行近期也表示，將加快建設跨境人民幣貿易融資資產轉讓平台，促進人民幣跨境使用。優化後的轉讓平台，也為跨境人民幣回流機制提供了新的渠道。資產轉讓平台的使用率很大程度也將取決於境內外人民幣融資成本的變化。
理財通助建人幣資金池
此外，備受關注的大灣區理財通也同樣有利於推動人民幣的雙向流動。作為理財通的前身，基金互認制度自2015年推出以來，源自內地投資者的香港基金管理額度明顯超過了源自香港的內地基金管理額度。因此筆者有理由相信，理財通有望成為人民幣南下的渠道，從而幫助構建境外人民幣的資金池，為人民幣國際化作出貢獻。
總體來看，人民幣國際化重新提速將成為未來幾年的大趨勢。數碼人民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還有待驗證。進一步打通人民幣雙向流通以及構建人民幣離岸資金池，或許是人民幣國際化新一輪嘗試中的新推手。而近期中國進一步開放國內金融市場，吸引大量外資參與中國股市和債市的投資，也有利於在未來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謝棟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