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8年至2009年的金融危機以來,美國家庭及金融業花了逾8年時間整頓財政,目前財務狀況已大致復元。以絕對值計,上述兩個範疇大致完成減債,但相對國內生產總值則仍具下調空間。我們將審視美國私人環節債務和政府債務在過去數年的走勢。
美國私人環節債務(包括家庭、非金融商業和金融業債務)在2009年第一季見頂,佔國內生產總值的318%,象徵着槓桿上升的時期(2000年至2008年)結束。
美國銀行業大致復元
其後,私人環節的槓桿比率在2017年第四季降至235%,累計下降82個百分點。這情況反映私人環節的槓桿比率重返2001年第四季的水平,減去2000年初以來新增的四分三債務。
大部分減去的債務來自金融業(銀行和影子銀行)修補財政,而家庭對減債的貢獻則較小。
經過兩年銀行貸款暢旺的時期(2014年至2016年)後,雖然美國銀行業再度穩健,但貸款增長自2016年10月起持續減慢。證券化市場和影子銀行活動大致平穩,並無擴張。
非金融企業在金融危機前並未過度借貸,因此自2009年以來一直把握低利率增加貸款。雖然負債比率升至72%(相等於2009年的高位),但現時的企業盈利明顯較強勁,讓公司可更輕易地償還債務。
消費者再展現借貸意欲
從整體債務的輕微升幅可見,以絕對值計,家庭似乎已經完成減債,但對比國內生產總值,家庭債務可能進一步下降,特別是鑑於利率上升。消費信貸穩定增加(5%至8%),但按揭債務的增長顯著較慢(3%)。
家庭債務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已經由2008年第一季的97.6%,下降至2017年第四季的77.3%,而金融業債務的比率則由2009年第一季的124.4%,回落至2017年第四季的80.1%。一如所料,由於金融業在金融危機前累積的債務最多,因此危機後亦需最大幅度地減債。
假若家庭債務的增長步伐低於名義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這應不會對經濟帶來重大影響。目前為止,家庭開支主要來自稅後收入及累積儲蓄,消費者似乎終於再次展現借貸意欲。
綜觀私人環節,家庭、金融及企業這3個附屬環節以絕對值計均已結束減債。然而,由於其整體債務累積率仍略低於名義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現時無法斷言私人環節相對國內生產總值的減債趨勢已經結束。隨着利率在2018年及之後趨升,槓桿比率相對名義國內生產總值進一步下跌,似乎是合理預期。
政府負債比率或進一步升
最後,我們分析美國政府的財政狀況。在2013年,聯邦政府赤字因「自動削減開支機制」(sequester)而大幅收窄,並於2014年至2016年徘徊於佔國內生產總值約3%的水平,其後開始再度擴闊,而隨着總統特朗普的減稅措施獲通過,赤字將進一步上升。與此同時,家庭盈餘(儲蓄減去投資)跌至負水平,企業盈餘則回升至2%。因此,填補聯邦財政赤字的資金來自海外盈餘(或外國資金流入)及企業盈餘。
繼美國於2007年第四季陷入衰退後不久,當地公共環節負債比率(包括聯邦、州分和地方政府債務)在2008年開始上升。至今,整體政府負債比率從2008年第二季佔國內生產總值的62.6%,升至2017年第四季的99%,並可能在特朗普任下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