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寫到了投資決定背後需要時間醞釀，下一步自然會思考時間應該花在什麼地方。彼得林治（Peter Lynch）的《選股戰略》在八十年代成書，當中教投資者分析股票，可以要求劵商提供巿盈率等現代看似平平無奇的數據。當時劵商收到林治的要求，人手處理後也要大半天才能收到傳真。要拜託別人，還要等上半天，自然都會先初步估算數據。假如回報數據顯著有異，就會有相應反應。
數據太多不利初步估算
但現代電話也可以即時找到這些數據，而且不少還費用全免，論上應該拉近散戶和大戶之間的訊息差。但是實際上，不少人更偏向擔心自己還未拿到全份數據。結果有些人盲目收集更多數據，但數據項目太多，反而不能初步估算，再也做不到「心中有數」。再極端的就是拒絕相信別人也是基於同一套數據做決定，久而久之就演變成各類陰謀論。
有前輩戲稱這個心態為「武俠小說迷思」。武俠小說主⻆不少都要幾經奇遇，才能找到武學秘笈。一旦找到了秘笈，卻會無師自通，變成當世大俠。但在現代，書局也能買到整套太極拳經，網上更有宗師拍片示範，要學懂太極拳等難處不是沒有資訊，而是有否毅力悟性消化資訊。換成投資也一樣，資訊就在公海裏，但能否歸納成有效研究，就在乎於投資者。重點並非尋寶，而是策展。
又例如召開大型投資會議，是投資銀行研究部的重要任務。投資銀行競爭劇烈的時候，大型會議就會邀請海外名人主講，整個中環都會四出撲飛。但是同一位名人接受訪問，兩三個小時足本上載到網站，收看欲望卻大減。
散戶大戶之間訊息差縮小
這類資訊，亦縮窄了散戶和大戶之間的訊息差。現時投資特斯拉，最核心問題離不開這兩三年來馬斯克的出格行為，到底是他在耍醉拳，還是他真的駕馭不了狀況。拿着某大基金的基金經理名片，也許能安排參觀一下得州工廠，再和投資者關係主管面談一小時，從而建立信心。如果是香港投資者，秘書數周前就要安排飛機酒店，再盡量安排其他會議以降低成本，再加上實際出差一星期，前前後後花了一個月，還要勞民傷財。
但是投資者關係主管一般講述擬定好的立場，其實親身面談和公司放到網上的會議記錄相差不會太遠。反而去年底有一本馬斯克傳記出版，作者是資深記者，曾擔任CNN行政總裁，還為喬布斯（Steve Jobs）等其他人立傳。這位作者接受了幾個網上訪問，足本版都以小時計算。當然一開始的二十分鐘是典型的宣傳期訪問，複述書中重點。但訪問後段都會演變成作者對馬斯克和其他創業家的分析，極具價值。
上網收集資訊更有效率
三四十年前也許要經過幾重人脈，才能約他親身面談。但就如同武俠小說之中的隱世高手一樣，愈難約似乎就會愈覺得珍貴。以前筆者還會猶疑上班時間看YouTube有沒有問題。但花一天時間聽這個水平的訪問，相對花兩周約一次面談，其實已經節省了大量時間和花費。
當然，同樣是研究特斯拉股票，每天上載的各類分析繁多，總不能全數看完。因此，分辨良莠才是現代的研究重點。提倡只分析小量板塊，最後能找到好標的當然最好，但就算找不到，每天花數小時研究自己興趣所在，其實也已經是一種收穫。
（編者按：楊書健最新著作《不倒燈塔》現已發售，歡迎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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