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在今年第一季的製造業、房屋和就業數據均表現強勁,連同通脹率自去年中以來徘徊在3.5%至4%,致使市場不僅不再如年初般預測聯儲局今年將減息6次,現在甚至開始懷疑當局終歸會否不減息。
儲局減息3項要素
參考1950年代以來,在催化聯儲局減息的3項因素中最少出現兩個,當局才會開始減息,這包括反映美國工業活動的供應管理協會(ISM)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PMI),下跌至50盛衰分界線以下(即活動收縮)、失業率比前一年上升逾50點子,及/或整體通脹率下降至低於3%。
儘管金融體系出現系統性威脅,可能凌駕這3項因素驅使當局減息,但就算在這情況下,在這3項催化因素中也最少會出現一項。
從這個角度看,由於美國製造業PMI最近回到50以上,這是自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的首次,而非農業新增職位數目強勁,並使過去一年的失業率接近1960年代以來的最低位,加上通脹率一直超過3%的門檻,因此目前確實沒有多少理據能夠支持聯儲局開始減息。
減利息負擔或成理由
不過,美國政策制訂者同時面臨另一項與日俱增的挑戰,也許有助於促進聯儲局提前減息。在2023年,美國未償還國債增長近2.5萬億美元,國債利息成本歷史性上漲至超過1萬億美元,而在利息成本的增幅中,有近六成由於未償還國債平均票息率上升近50點子,致使美國財政部的淨利息支出達到GDP的2.4%及稅收約15%,在戰後只有在八十至九十年代的比率才超過這些水平。
隨着經濟展現復甦跡象,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CBO)預期財政赤字可能減少,但未償還國債仍將增加1.5萬億至2萬億美元,因此就算國庫債券平均票息率維持穩定,美國政府今年的總利息支出將達到1.1萬億美元。基於通脹壓力緩和也將拖低名義GDP增長,美國財政部的償債負擔便可能百上加斤。
然而,雖然在過去一年短債孳息率高於長債(孳息率曲線呈現倒掛形態),但美國政府仍然持續改以短期國庫債券為赤字提供資金,因此若然聯儲局下調政策利率,利息支出便將顯著削減。
此外,減息不僅刺激實質經濟,還可能推升目前仍在較高水平的通脹率,連帶提高整體名義GDP增長率和相關的稅收,那麼利息支出在稅收和名義增長率中的佔比也可望隨之下降。
股票投資者可望收復失地
故此,美國國債猛增使聯儲局面對艱難抉擇:一是繼續抗通脹,但美國的償債負擔也將加重;一是改變抗通脹方針以維持償債能力,並為年底總統大選以至其後潛在的政治過渡期鋪路。
在這兩難局面下,即使以往催化聯儲局減息的因素還沒有出現,但債務持續力和金融系統穩定性,似乎已日漸成為聯儲局的優先考慮。
對於股票投資者而言,這意味企業直至今年底有機會上調盈利預測,讓去年10月以來沒有參與全球股票大漲近25%的升浪之投資者,或能收復錯過機會的失地。
債券投資者方面,債券孳息率的走勢仍將波動,而由於通脹預測相比歷史水平仍然適中,在布局時着重於獲取收益而不是寄望債息持續下跌,應有助於在今夏帶動固定收益投資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