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新冠疫情對今年全球貿易衝擊之劇烈歷史罕見。根據世界貿易組織6月的預測，2020年全球貿易可能會收縮18.5%，而在極端悲觀的情場景下，下滑幅度最多可能達到32%。
雖然中國憑着嚴厲的抗疫措施率先從疫情走出，在全球對醫用防護用品需求驅動下貿易開始復甦，但是疫情後，全球減少對單一國家產品依賴的大趨勢可能是不可逆轉的。
「中國+1」策略再提速
此次疫情或許會使「中國+1」策略再次提速。「中國+1」策略過去十多年反覆出現。2008年金融危機之後對仿冒品的憂慮，到2015年左右對中國勞動力成本上漲的憂慮，再到2018年中美貿易戰後對地緣政治的憂慮，使「中國+1」策略漸漸成熟。而東南亞由於其地理位置以及人口結構的優勢，成為「中國+1」策略最大的受惠者之一。尤其是2018年中美貿易戰不斷升級之後，東盟在轉口貿易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
從2018年下半年至2019年上半年，筆者觀察到這一年間，越南對美國出口額外增加的絕對值，基本與越南從中國進口額外增加的絕對值相約。這或許與中國企業通過越南轉口美國規避關稅有關。不過，隨着美國加大對原產地原則的把控，今年上半年，越南對美國的出口，以及越南對中國的進口走勢出現分歧。
越南出口超其他東盟國
雖然轉口貿易受到打壓，但是中國產業鏈外移或許是推動中國與東盟貿易的重要因素之一。今年以來，東盟已經超過歐盟成為中國的最大貿易夥伴區域。雖然受到疫情影響，今年東盟中兩個熱點國家越南和印尼的製造業外資直接投資，出現較大幅度回落，第二季按年跌幅在50%左右，但是東盟國家對機器採購需求依然保持強勁。尤其是越南，今年1至7月，中國海關數據顯示，中國對越南的機器設備出口依然實現超過20%的增幅，超過其他東盟國家。
2019年中國對越南機械設備的出口接近3000億元人民幣，遠遠超過對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等傳統製造業強國的出口。不過，東盟在製造業上更多是與中國互補的關係，而不是取代的關係。而近期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重慶考察時，也再次強調西部地區需要積極承接東部產業轉移，並向產業鏈中高端攀升。在內循環大戰略的框架下，中國的縱深將繼續幫助中國在產業鏈分工上扮演重要角色。
印度未能成功轉危為機
在亞洲，最有機會在產業鏈上全面挑戰中國的要數印度。印度低廉的勞動力成本、英語能力和中國類似的工程師紅利，以及巨大的內需市場，給了印度很大的競爭優勢。今年4至5月，在疫情已經在全球惡化的情況下，還有印度裔學者認為疫情是印度取代中國的一個機會。不過，此次疫情也是一把雙刃劍。中國在這場疫情大考中成功轉危為機，而印度卻並沒有把握好這個機會。
截至8月25日，印度新冠疫情確診人數已經超過320萬人，目前全球每天新增確診病例中，超過25%來自印度，8月以來印度單日新增病例已經超過美國和巴西。此外，印度檢測能力不足，每百萬人口檢測人數僅是美國的十分一，意味着印度疫情見頂可能還需要幾個月。中國和印度在疫情中的差異表現，或許會延緩印度的雄心。
隨着疫情的發展，對未來產業鏈的思考也在發生變化。從初期如何減少對單一國家的依賴，到現在評估各國公共衞生應急反應的能力。相信各個企業心裏都有一桿秤。產業鏈的轉移或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謝棟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