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國貿易相關的新聞報道，每天都佔據着報章頭條，一般人實在難以完全跟得上。兩國針鋒相對，投資者信心備受打擊，也可以理解，因為中美是世界兩大強國，自2002年以來共同為環球貢獻超過一半經濟增長，如今雙方關係有變，自然令人擔憂。
然而筆者認為，近月中國股市走勢疲弱，難以單單用貿易戰一事來解釋。舉個例，在MSCI世界指數當中，50隻來自中國市場收入佔比最高的環球股票（MSCI World with China exposure index），理論上是貿易戰的受害者，事實卻不然。自中美爆發貿易爭端以來，這些股票的表現與美國標普500指數不相伯仲，須知道今年美股表現冠絕全球，在華擁有重大業務的企業卻同樣有不俗表現，部分股份更在這段時間不跌反升。相反，有88%收入來自中國本土市場的A股，表現卻相去甚遠。
估值已抵歷史低位
股市弱勢的另一種解釋，是中國政府的去槓桿進程。不少中國A股的管理層告訴筆者，相較於中美貿易磨擦，他們更加關心去槓桿，因為這與企業的融資成本有直接關係，而且某程度上也是中國經濟增長放緩的原因。不過，最近中國政府已推出一連串貨幣和財政措施，以穩住經濟形勢。倘若美國進一步對華實施貿易收緊的政策，可以預期，中國政府將推出更多的刺激措施。
經歷一輪調整後，A股是否已達谷底？估值是否便宜？最新的預測顯示，MSCI中國A股指數及離岸的MSCI中國指數，預料盈利增長均達低雙位數，顯示最少在短期而言，中國企業的基本面仍然相當穩固。另一方面，估值也反映了市場的極度悲觀情緒。過去8個月，MSCI中國指數和MSCI中國A股指數的市盈率分別萎縮了28%和30%，遠較其他新興市場嚴重。
筆者手上沒有水晶球，難以預測市場情緒會惡化至什麼地步，但歷史告訴我們，投資者情緒往往比經濟現實更加波動。筆者相信市場的下行風險已大為降低，目前MSCI中國A股指數的市盈率和市賬率均已跌至歷史的底部，分別為9.3倍和1.3倍。自2005年以來，指數的市賬率跌穿1.7倍的情況寥寥可數，僅錄得4次；而跌破此水平後的12個月內，指數每次都會錄得正數回報，平均升幅更達39%。
本土及外國投資者取態有別
在市況持續不明朗下，中國和外國投資者對市場採取了截然不同的態度。中國A股市場的本土交易量已萎縮至多年低位，國內散戶情緒之悲觀可見一斑。更甚的是，這種悲觀情緒也對本港股市產生了溢出效應，南來的北水（即內地投資者通過互聯互通計劃購買香港上市的股票）自2018年4月以來已轉為淨賣出。另一方面，國內機構投資者正重新聚焦於A股。根據摩根大通8月份的一項調查，高達73%的受訪者預計，在未來12個月內A股走勢將會逆轉。
A股回購破紀錄
中國散戶態度消極的同時，外國投資者卻開始在A股市場撈底。年初至今，北調的南水（即海外投資者）累計買入了約330億美元A股。
另一個令人鼓舞的現象，是中國A股企業今年以來公布的股份回購，破紀錄達550億元人民幣。雖然與市場成交相比，此數百億之規模仍然很小，但已表明企業管理層看到了股份的價值，並致力提高股東回報。
黃瑞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