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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13日

不斷求變才是永恆

還記得在1989年,到訪大規模擴建後的法國巴黎羅浮宮,當年是美籍華裔建築大師貝聿銘大膽地將玻璃金字塔放到博物館原本是中央園林的正中心,統一了博物館主入口,大大改善繁複又無方向感的多個舊入口及繁複的售票程序之餘,更統一了所有到訪者進入羅浮宮的體驗,令參觀不同展館的自選度大大增加,更明顯將羅浮宮以往的的破舊鮮明地現代化,當時令世人大開眼界,吸引全球遊人。

當年的極大爭議就是時任法國總統密特朗(François Mitterrand)放棄了傳統的招標方式,即是全球招標,以國際建築設計比賽去挑選建築師的合情合理合法的做法;卻偏偏用了「欽點」的方式,直接聘請美籍華裔建築師貝聿銘,引起極大爭議及強烈批評,博物館未開始工程已議論紛紛。因此,當地眾多法國建築設計高手當然不服氣,覺得貝聿銘大師在美國設計的博物館經驗並不代表什麼,更與法國歴史、羅浮宮歷史、巴黎的建築風格等劃不上任何等號;加上許多出色的法國建築師都認為法國的瑰寶應該由法國人自己處理,絕對不需要在遙遠的美國找個華人來設計。在種種不利因素及猛烈批評下,貝聿銘大師用了多年來的設計心血就在一片喝倒采下完成作品。當時更有許多報道認為時任法國總統的政治智慧就是若要永久留名,就要在爭議的建議上找個更受爭議的人去設計……

當時的理念就是要統一個大入口,更希望能夠新舊共融,用現代的手法打通及集中新入口,以挑通羅浮宮裏面窄窄長長的通道,透過將法國財政部搬出,騰出大量空間之餘,更可以令琳瑯滿目的展品有足夠空間給遊人及參觀者有距離地欣賞;因此,金字塔的地下空間除了統一主入口之餘,更能夠延伸它的中軸線到另外一端,築成「倒吊玻璃金字塔」,增加展館空間、公共空間及商店茶座等。當時貝聿銘大師與館長預期擴建後每年約有400萬至500萬人次到訪羅浮宮,但至2024年,已記錄得每年接近900萬人次參觀博物館;因此,現任法國總統馬克龍及博物館希望有一個「羅浮宮新文藝復興計劃」,就是再將羅浮宮這個法國人的地標不斷演變,不斷求變,不斷改善。

過去20年羅浮宮面對許多問題,主要包括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進入玻璃金字塔作主入口,其戶外及戶內空間已經不勝負荷;另外,羅浮宮展館內的走道布滿展品,遊人已經是沒有可能有一個適當的距離及空間去欣賞藝術作品,造成整個氣氛猶如走進一個濕街市,永遠要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在吵吵鬧鬧的空間裏欣賞擠迫的藝術品,這絕對不是法國人心目中一件瑰寶裏面的狀況;再者因遊人太多展品太密,具有歷史價值的羅浮宮根本不能夠騰出任何時間去作任何的重點維修,造成燈光空氣溫度等都不能夠滿足一個世界一級的展品及藝術博覽館。在面臨這樣的困局,羅浮宮必須要閉館及作出大型的翻新才能夠將這些基本博物館的元素如空間人流、燈光、空氣、溫度更新至世界一流的水準。

另外,在購票方面,雖然現在已經沿用網上售票,但是大量遊客於同一個時段進入羅浮宮亦造成非常擠迫的狀況,就猶如許多上班一族在早上逼進地鐵車廂的狀況一樣,所以在現任法國總統馬克龍的建議之下,在玻璃金字塔的對面再開闢一個新的入口,延續一個較寬敞、較長的一個空間,能夠讓所有世界各地的遊人感更輕鬆進入一個一級博物館。
若大家曾到訪過羅浮宮,都知道要走到蒙羅麗沙畫像前面都有一定的難度,在這狹小的空間下,還有展示其他各式各樣的展品,更不用說要感受500多年前達文西在文藝復興的威力。

筆者在30年前到訪羅浮宮,當時還是不准拍照及使用閃光燈,直至現在可以使用相機拍攝,所以在現場你只能感受到別人的手機屏幕,而不能好好地去感受蒙羅麗莎這幅作品。「羅浮宮新文藝復興的計劃」中將會為這幅舉世矚目的蒙羅麗莎特別設立一個展覽館,好讓她的獨特魅力在自己的空間獨立展出及提供有關更多資訊。

該計劃肯定是耗資龐大的資金去修復這幢具有歷史價值的建築,用最少6年時間擴建。羅浮宮這家非常重要的歷史建築,亦是法國人心目中非常重要文化的根,在數百年來都是不斷加建改建,盡用地下空間,可見其重要性及受歡迎程度,希望羅浮宮的轉變能夠帶出建築道理就是「不斷求變,才是永恆」。

 

何周禮
何周禮建築設計事務所創辦人及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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