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銀行之外，過去一直以來仰賴從風險資產獲取7%至8%回報率、承擔長期負債的業務模式，現在也面臨風險──不見得會倒閉，但未來的獲利能力將受到衝擊。不論是壽險、意外險或暴風雪損失險，無法像以前那樣輕易地給予理賠，因為它們手中的債券與股票獲利不及以前好。年金也是一樣。
低利率致波多黎各債務違約
波多黎各步上底特律的後塵，不只是開太多支票而已，原因還歸咎於投資組合的回報表現不足以兌現當初的承諾。這是低／負利率造成的，衝擊還延伸到所有的儲蓄者，全世界各地的家庭辛辛苦苦把錢存下來／拿去投資，為了支付大學學費、退休或醫療費用，這一切都受到損害，只是現在大家才意識到，是負利率造成。
可是央行似乎還有意再壓低利率，無視這對於帶動經濟繁榮的古典經濟學模型所造成的傷害；直至有一天走到負利率的死胡同，再也不能更進一步。除此之外，政府當局甚至還給儲蓄者設下路障。最近紛紛有人把砲口指向大面額鈔票。著名的經濟學家薩默斯（Larry Summers）、受敬重的記者如《金融時報》的Gillian Tett、央行行長如德拉吉等人，突然開始擔心500元歐羅或一萬日圓大鈔會被毒販與恐怖份子利用（的確如此）。但是經濟學家／央行行長幹嗎對執法表示意見？
看來一般老百姓的最後一道逃生出口被關起來了。以後把錢放在床墊下會被聯想成販毒／恐怖襲擊。比起美國可能要廢除一分硬幣，無現金社會可能更快就會到來。日後，給予一張500元歐羅／收一張500元歐羅大鈔，大概是家常便飯。這個現象與停用一分硬幣，都會遭到鄙視。
金融為本體系接近燃燒殆盡
這一切可還沒結束。若是負利率無法締造令人滿意的名義增長，那麼接下來可能使出佛利民／貝南奇提出的「直升機撒錢」殺手鐧。這樣做要怎麼才公平，我是不曉得的，這些手段可以拯救經濟體系嗎？待日後見分曉，但從過去7年的表現看來，大概勉強只能得到D+的分數吧；僅僅合格。不過作為投資者，還有總統大選下的公民，各位應該察覺到，我們這個以金融為本的經濟體系，就像太陽長久以來一直提供生命與成長，現在已經逐漸燃燒殆盡，剩下的壽命不到50億年。
避開被炒高德國及美國國債
對投資的啟示？不要挑選那誘人的高收益或是低市賬率的銀行股。那類股票的股價之所以會在那水平，是因為低／負利率。同樣的，不要碰被動能炒起來、價格上揚的德國國債或美國國庫券，這是負利率造成的。2.5%的30年期美國國庫券，只要上揚10個基點，就可以在一天內讓你的一年收入消失。你也不能突然跑去銀行，說擔心被當成恐怖份子而要把錢拿走。看起來走投無路了，是嗎？不盡然。低利率環境對AAA主權債券造成極大的存續期風險，應對的祕訣在於：1）讓債券到期日縮短；2）在低孳息下以小幅槓桿借貸，可提供5%至6%的收益（預期回報率）。
太陽每天都會升起，只是因季節不同而時間不同。對以信用為基礎的金融體系來說，豔陽高照的夏天已經過去，隨之而來的將會是時間較短、像冬天一樣的至日點。準備迎接變動。
（二之二）
格羅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