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 20 年裡，其實很難找到比「雲端」更重要的科技發展。然而，有趣的是，第一家推出企業雲端解決方案的公司不是讀者耳熟能詳的亞馬遜（Amazon）、微軟（Microsoft）或谷歌（Google）。而真正的答案竟然是 IBM。
是的，IBM 是第一個進入雲端領域的公司。不過，其股價在 2000 年 8 月至 2023 年 4 月期間僅上漲了 2.4％。那麼，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事實上，IBM 在 20 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電腦產業的龍頭代表。在 2002 年 7 月，IBM 推出了一項名為 Linux 虛擬服務（Linux Virtual Services，下簡稱「LVS」）。簡單來說，就是讓客戶可以從 IBM 購買 Linux 運算能力。透過這個 LVS 服務，IBM 將出售其大型主機（mainframes）的運算能力，並按每個「服務單元」每月收費 300 美元。
在 IBM 的傳統銷售模式中，一般企業如果需要運行自家的應用程序，就需要購買一台 IBM 伺服器，及為其付出相關軟件的費用。相較之下，LVS 服務將允許客戶透過 IBM 大型主機運行自己的軟體應用程序，並根據其使用情況付費。據 IBM 稱，這種基於使用情況的付費模式將節省 20％ 至 55％ 的成本；原因是透過互聯網連接的大量伺服器，企業客戶就不必再擔心管理複雜電腦的麻煩。
然而，LVS 服務本應打開基於商業雲端服務的需求大門，但幾年後它就被關閉了。2002 年，IBM 是一家市值 1300 億美元、擁有無限資源和數十年領先優勢的運算巨頭，並且率先推出了旨在實現運算能力商品化的雲端產品的科技企業。同年，亞馬遜還是一家市值僅 100 億美元的電商平台，而且還仍面對著內部技術瓶頸的複雜問題。2006 年，IBM 關閉了雲端儲存服務。同年，亞馬遜推出了雲端儲存服務。到 2023 年，IBM 市值仍只是 1400 億美元。同年，亞馬遜的市值相當於十個 IBM，主要歸功於 AWS 雲服務的成功。
IBM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沒有人真正知道。但有分析師推測，IBM 的銷售團隊可能出現激勵措施錯配的問題。在 2002 年，IBM 的銷售團隊透過銷售價格較高的傳統固定合同（如銷售伺服器）所賺取的佣金，與合同價格較低的 LVS 為高，而且新產品也會蠶食現有客戶。身為銷售人員，為什麼會賣一項讓自己賺更少錢的服務呢？
與此同時，亞馬遜幾乎偶然地意識到，他們針對基礎設施瓶頸的內部解決方案，其實可以作為服務匯出和銷售。而且亞馬遜目前沒有 SaaS 客戶，亦不用擔心被蠶食，因此他們的銷售人員可以自由地將此服務出售給任何客戶。在 16 年後，亞馬遜成為雲端市場的領導者，而 IBM 還停留在 2006 年。
這個故事說明了甚麼呢？它似乎表明預測未來的大方向很容易，但預測誰會成為未來的大贏家卻要困難得多。在 2001 年，許多技術專家可能會告訴您，雲端運算將成為十年內一項重要的技術發展。但有多少專家會預測一家線上書店將主導雲端市場？顯然，大趨勢也許不難觀察出來，但選出獲勝者是很困難的。
如果要預測人工智能（AI）在 2033 年將從根本上改變人們的工作方式，筆者相信大多數讀者可能會同意這一觀點。然而，真正的問題是哪些公司將因 AI 而在未來十年佔據主導地位？2033 年最大的 AI 公司可能是今天的人工智能創新科技公司，也可能是一家尚未與 AI 相關的大型科技公司。讀者又覺得 AI 的贏家是誰？
家族辦公室投資經理
徐立言（本欄每逢周一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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