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瀾不愛被稱「食神」甚至「食家」,他謙說自己勉強能稱為「好食者」。寫了四十年書法的他,去年墨寶開始不時配上一個印章「八十後」,自謔「老而長青」,好不鬼馬。但他更喜歡用的閒章是「墨戲」,「對於我,每一幅都是在玩。」從蔡瀾墨寶內容,我們不難窺見他豁達瀟灑、「最緊要好玩」的生活態度和信念,那種自由自在、我自行我道的做人絕活。--文藝平台「The Culturist文化者」創辦人鄭天儀
我喜歡稱蔡瀾是「大生活家」(bon vivant),無論寫書法、吃喝玩樂、飲茶與做人,都認真地隨心率性,都能「玩」出個學問與事業來。耄耋之年他仍然急性子、好奇、貪玩、幽默,活像個老孩子。他就是這樣一個有棱有角、有情有義的人,如金庸所述,集令狐沖、段譽、郭靖與喬峰於一身的好人:「他總是一貫地瀟灑自若。」
疫情下,蔡瀾幾十年來難得長期被困香港,為了消磨時間,他頻密地每天練字,抒情解悶。「這陣子大家也不外出,我是個不能停下來的人。日日也覺得不做些事情就好似打敗仗一樣,所以困在家裏一坐下來,為了不讓自己感到挫敗,開始寫字。由最初寫幾隻字,到搏命寫……寫着寫着、學着學着,就寫了幾百幅了。」
蔡瀾書法師承馮康候,自成一格的草行書,行雲流水,瀟灑自我。蔡瀾憶記馮康候收他為徒時,曾令其寫字並評說:「果然一塌糊塗。但是,好在不帶俗氣。」人到耄耋,還要理會別人的批評嗎?
「我要寫就先寫些快樂點的事物吧,讓自己先快樂起來,不需要顧及他人都可以自己先快樂,自己快樂就會帶到快樂給別人。」有次,他洋洋灑灑地寫了三個字「別管我」,結果朋友的兒子喜歡極了,「可能他母親管制得他很嚴厲,哈哈。」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寫照和心語。
率性的蔡瀾也說,寫字他不拘泥於格局、氣氛、環境,想寫就寫,伏案時最寫意有陽光「加持」,雨天則當是上帝的配樂。「我不喜歡用燈光照射來寫,最好是在日光下寫。中午、下午亦是好時光,或者我去睡一睡,起身一有精神我就寫了。」
原文請閱10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