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香港,明日台灣」。今年1月卸任的台灣前交通部部長葉匡時,任內主管當地旅遊政策,他以香港自由行放寬過度為鑑,嚴控陸客人數,用經濟及行政手段打擊「零團費」,藉此提高訪台陸客質素,以免台灣淪陷成為另一個香港。
開放自由行是不歸路,企業管理學系教授出身的葉匡時直言,香港太依賴大陸遊客,缺乏數量管理。「這裏頭牽涉了很多文化上、生活習慣上的衝擊,需要時間慢慢互相理解,過去香港在陸客進入這個執行上,開放得太快,造成很多彼此的誤解。」
2003年7月,香港開放4個自由行城市,現已增至49個城市,共超過2億人口有機會來港旅遊。台灣比香港遲起步,1987年台灣解除戒嚴後准許民眾到大陸探親,但直至2008年馬英九當選總統後,才開放陸客到台觀光,初期規定至少5人以上、40人以下的「團進團出」方式。2011年6月,兩岸協商開放北京、上海及廈門3個城市自由行,至今開放城市已達47個。台灣同樣面對陸客比例失衡的問題,訪台總旅客中陸客約佔三分之一,若加上港澳則約五成。
不過,台灣嚴限陸客人數,團客簽證配額每日5000人,自由行每日4000人。葉匡時在任兩年配額不變,甚至從緊。「早期2008年陸客開放時,一天只有一、兩千人,很多名額沒用完,所以雖然說現在配額是一天五千人,但一天可能發了六、七千個簽證出去。後來嚴格規定移民局只能發5000個簽證,過了5000就明天請早,陸客光等簽證可能就要一個多月。」
他頂住各方壓力,堅拒增加陸客簽證配額數目。「去年底訪台總旅客達到991萬人次,那時候馬總統三天就給我打電話,問可不可以用一切的辦法破千萬?我就跟他說實在沒辦法了。」旅遊業界不斷施壓,他亦寸土不讓。「我在任時面對非常大的壓力,但我跟總統報告、向立法院強調,如果一下子開放太多,日月潭、太魯閣都是陸客,台灣人想要玩都被排擠掉了,反而增加台灣人跟大陸人之間的仇恨。短期賺了一點錢,但長遠來講是對兩岸和平發展不利。」
曾創辦易遊網、燦星旅遊網的葉匡時,對旅遊業發展知之甚詳,他直言,香港正正栽倒在賺快錢思維。「如果想借此讓陸客了解民主自由社會的可貴、我們所珍惜的生活方式和價值,這對雙方都有好處。但如果香港人把陸客看成賺錢的機會,只想痛宰他們,他們不會開心;而他花錢就是大爺嘛,會覺得可以很囂張,這樣也不好。」
《信報財經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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