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虎度門後,你就要做另外一個人,你行的路,你的步伐,講話、唱腔都要用舞台口吻,就算在地下滾動,都要用舞台的方式去做,這種舞台是一種美。每一步路、每一個指頭動作,都要經過訓練才能演出來,用的是現實的感情,是一種超乎現實生活的事情。」--資深文化傳媒工作者鄭天儀
羅家英於廣東省順德縣安墟沙浦村出生,是粵劇世家,四伯父羅家樹為「打鑼王」,父親羅家權(又名羅仕乾)號稱「生紂王」,而堂兄羅家寶則以「蝦腔」聞名。家英哥一家共有五兄弟姊妹,他是家中長子,1949年隨父來港定居,後因家道中落,舉家搬到打鼓嶺,又住過觀塘雞寮。他半生的故事,猶如一本香港地方誌。
「小學畢業,我讀書不好,不可以去做文員,但我又不想去做一些低下層的工作,我父親、叔父都是做大戲的,小孩子喜歡看動作,喜歡看大戲的武生表演,看方世玉、黃飛虎,看着看着便入行了。」家英哥記得他8歲就粉墨登場,在茶果嶺演出的粵劇中飾演沒有對白的小兵,那時他根本不知演戲為何物。18至19歲時,羅家英逐漸當上文武生。期間父親帶他到不同地方,如啟德遊樂場和澳門演出,以累積經驗。
羅家英如今是著名老倌,但小時候的他,根本不夠膽跟人家說自己是做戲的,不夠型。「因為那時候做戲給人感覺很古老、古板。別人問我做什麼?我就說我做售貨員,是賣東西的,我不夠膽告訴他我是做大戲的,到好大個的時候才敢告訴人家,現在我都以自己做大戲為榮。」
授徒要看緣分
人都活到這年紀,家英哥強調,他有自己的底線,有所為、有所不為。「好多戲我都不鍾意做,有些人寫劇本寫得不好,人物沒有性格、沒有呼應,只有死唱爛唱,我就不喜歡做,你要寫得人物有突出有性格、有內涵,才會喜歡做,現在我也自己寫劇本,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才能令人願意用心演。」
演到天荒地老嗎?我問家英哥,有關授徒的事。「退休我還未想過,我希望可以繼續做下去,就算當不了文武生,也可以做其他角色的;台前不做,也可以做幕後,教授徒弟的事情就要看緣分。我的東西我很想教人,你不想學我的東西,我都教不到你,看緣分吧。」快人快語的羅家英說。
原文請閱1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