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港府的抗疫紓困措施不但患不均,更患寡。「保就業計劃」以810億元支援不裁員的企業,無疑是大手筆,惟新冠肺炎嚴重打擊各行各業,恐不足令所有老闆都能與員工一起撐下去。周一公布的1至3月失業率較去年12月至今年2月急升0.5個百分點,至4.2%的逾9年新高,情況最嚴重的樓房裝飾、修葺及保養業,失業率更升至11.5%,即10個從業員中就有1個無工開。可是,在防疫抗疫基金中,針對失業者的措施只是放寛申領綜援的資產上限一倍,未像一些國家般因應疫情衝擊而擴大失業援助。港府應認真考慮短暫提高失業援助金額,支援勢將愈來愈多的失業人口。
外界原本估計,在政府多番出手撐企業保就業下,最新失業率會升約0.3個百分點至4%左右,不料形勢比預期惡劣,失業率一下子升至4.2%,多了2.8萬人丟飯碗,總失業人數增至16.2萬人。
百業廣泛受疫情重擊,除批發、清潔及同類活動的失業率不變外,其他行業失業率同告向上。重災區是樓房裝飾、修葺及保養業,失業率由疫症爆發前即去年10月至12月的8.6%,急飆2.9個百分點至最新的11.5%;餐飲服務業失業率在短短3個月間,由6.1%升至8.6%,惡化2.5個百分點。地基及上蓋工程業從4.7%急增至7.7%;零售業由4.8%升上5.6%。
這可能只是漫長升浪的開始。剛過去的星期日,香港再有1宗本地感染個案,原定本周四屆滿的抗疫措施勢要延長,續打擊零售等行業。外國疫情亦未見緩和,重挫環球經濟,如美國第二季經濟真的收縮20%甚至30%,本港是高度開放的小型經濟體,肯定雪上加霜。
港府汲取了國際做法,破格動用810億元補貼企業一半工資,上限為每名員工9000元,希望中小企撐下去。不過,若生意持續萎縮,不少企業恐怕不得不裁員甚至結業,整體失業率突破5%並繼續走高是遲早問題。
社會上要求設立失業救濟金的呼聲不絕,港府則以至少耗時1年才能設立相關制度,遠水救不了近火為由而拒絕,改為全民派錢1萬元,並向個別行業如對建造業工人給予一次過7500元資助、發放多1個月綜援、投放60億元在公私營機構創造約3萬個暫時職位等,望能補得多少是多少。至於真正針對失業人士的,是放寛申請綜援的資產限額一倍,為期6個月。
目前,一個四人家庭的失業綜援,每月標準金額為7650元,租住物業可另得約5000元租金津貼;單身人士每月標準金額僅2525元,租金津貼約1800元。以本港生活水平,一家四口每月約1.3萬元恐仍捉襟見肘,單身的靠4300元連糊口也有困難。綜援是最基本的安全網,在平常日子為免「養懶人」還情有可原,現在是非常時期,企業與仍有份工的人尚且危危乎,不幸失業的更是即時陷入困境,如政府也不出手襄助,還可寄望誰?
美國上月通過的2.2萬億美元紓困計劃中,對原本每周約450美元的失業補助,額外增加600美元,為期4個月,既是對失業人士和家庭雪中送炭,亦可緩減消費萎縮。
港府或許擔心擴大失業綜援縱有期限,在民粹政治高漲的今天,始終易放難收,故不想打開缺口。即便如此,除非有其他更佳方法扶助日益增加的失業大軍渡過難關,否則,失去收入的家庭又怎維持生計,政府更躲不過只向企業傾斜、忽略失業人士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