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油麻地閩街「廖孖記」,影入眼簾的是中式傳統醬料琳瑯滿目,聽見的卻可能是西洋長笛聲悠揚。標榜全手工製腐乳的百年老店,傳至第四代,八十後廖晃業(Jay)戴着透明膠框眼鏡,外表年輕,但已接手廖孖記近9年,而他另一個身份是長笛演奏家。兩件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Jay娓娓道來這個中西交融的故事。
「廖孖記」由廖仕忠和廖志忠兩兄弟於上世紀初創立,20年代第二代傳人在油麻地閩街買地建樓,經歷重建,現今的5層高大樓,亦已屹立街頭近半個世紀。在充滿中式味道的店舖內,Jay卻培養出對西方音樂的興趣:「我爸爸好鍾聽Hi-Fi,成日都喺廖孖記播classical music(古典音樂),一路看舖一路播」。他笑言:「係好難想像。」
難「想像」的還有中西合璧的菜式「腐乳卡邦尼意粉」。Jay稱那是媽媽創作、小時候與妹妹試味得來的成果,以蒜蓉腐乳代替芝士,味道出乎意料地好。老店來到第四代,不「推陳」也要「出新」,他手拿「鎮店之寶」老腐乳,推介數年前才研發出的黑椒醬,還有最近的魚蛋醬,「下次做呢個魚蛋醬時,會試下加多少少嘢改一改個味道,睇下會唔會再好味啲。」自古成功在嘗試,他亦努力嘗試保留店舖的人情味。
Jay說,產品除批發給雜貨舖及超級市場,零售主要做熟客生意,熟客們可說「由細睇到佢大」。他分享最深刻的一次,「試過有個over(超過)90歲婆婆,全家人由外國陪佢返嚟香港,特登要望一望廖孖記,一落機就過嚟。」這些事成為他堅持閒日看舖、周末在樂團演奏的原動力:「如果廖孖記冇咗,就冇咗呢啲故仔,所以我都想廖孖記呢個地標繼續喺度,呢啲故仔繼續發生。」
距離廖孖記約15分鐘步程外,有一間同樣充滿故事的老店──「祥盛檀香扇莊」。「上海街60年代係一個好旺嘅地區,甚至比彌敦道還要旺,好多人喺油麻地避風塘返嚟之後,要補給日常用具,上海街最多就係刺繡舖、香舖、金舖,方便漁民返上嚟買嘢。」第二代負責人羅業強曾負笈海外,最終決定回港承繼父業,轉眼已約30載,全盛時期曾年產過萬把檀香扇,部分會外銷至東南亞地區。
羅業強慨嘆,上海街的店舖「執下冇一間,執下又冇一間」,其店舖出品的檀香扇亦「買一把少一把」,如今只剩數百把存貨。他解釋每位師傅的全手工製檀香扇,每月不出5把,如今更面對材料短缺問題,「材料主要依賴印度,因為印度係最靚,但礙於斬得太多,開採太快,同埋檀香樹成長要經過好多時間,較難成長,就算培植都要幾十年時間,甚至超過50年先有成熟樹材」,故約十年前已停產。他坦言唏噓,只盼趁餘下時間,讓更多人認識這種傳統工藝。
這兩間小店均是旅發局最新一個「大城小區」項目推介,涵蓋油麻地、佐敦及西九文化區一帶,約50個景點及店舖,推介5條主題遊覽路線。旅發局總幹事程鼎一預計,深度遊已是旅遊大趨勢,盼通關後全球旅客可出遊,項目能加強他們的訪港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