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臨被美國全面封殺的抖音國際版TikTok,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正設法掙扎求存,美國網媒報道,字節跳動的部分美國投資者正與公司高層討論收購TikTok多數股權的可能性,藉此尋求美國政府放生。不過,在當前中美關係極度緊張下,無論TikTok如何努力去中國化,相信在政治上仍難過關,而且把這個短視頻平台的控制權拱手讓人,看來也與字節跳動全力拓展海外版圖的目標背道而馳,最終恐怕也是徒勞。
美國對TikTok的狙擊一浪接一浪,除以國家安全為由檢視TikTok和微信等來自中國的手機應用程式,白宮幕僚長梅多斯上周還預告,將於數周內公布新的限制措施,而國會眾議院更在本周一搶先通過議案,禁止聯邦僱員在工作設備下載TikTok,預示着打壓陸續有來。
白宮鍥而不捨趕絕TikTok,表面理由是擔心美國用戶的資料被送往中國,實際上可能更害怕這些能打開國際市場的少數中國企業所代表的「軟實力」。TikTok以獨特的短視頻,打敗美國本土社媒,獲青少年樂用,有分析指去年美國的TikTok用戶已逾3720萬,現時或已增至5000萬,特朗普政府憂慮此可能成為中國對美國打訊息戰和宣傳戰的武器。
那麼TikTok為何要千方百計留在美國,即使讓出控制權亦在所不惜呢?當然包括着眼美國市場的人均收入高,活躍用戶增速又快,是龐大海外收益的重要來源。據市場人士推算,字節跳動目前在二級市場估值逾1200億美元,可媲美很多大型科企,未來招股上市的前途十分光明,原始股東及早期投資者,肯定賺個盤滿缽滿;若遭美國封殺,即使能在2022年順利上市,估值也會大減三成,等於見財化水。
正因為美國市場重要,TikTok一直設法釋除所謂的國安疑慮,如聘用前迪士尼要員Kevin Mayer這位美國人出任首席營運官,又花大筆金錢進行政治游說,更看準特朗普對創造職位的重視,在美國的僱員人數不但從今年1月的500人,大增至1400人,還計劃3年內激增至1萬人。
至於出售多數股權予少數投資者的消息,近月一直在市場瘋傳,冀淡化TikTok與中國母公司的聯繫,但這一招也不易奏效。首先,字節跳動老闆張一鳴是否願意放棄TikTok?若一方面把公司發展為環球性企業,卻只當個無話事權的小股東,與那份國際宏圖好像不太相符。再者,那些字節跳動的早期投資者,真的有心把TikTok買下來自行經營,抑或只是代持,待將來緊張氣氛緩和後便物歸原主?似乎不容易說服美國政府相信背後全是純商業動機。
很明顯,白宮對TikTok的意圖是極度懷疑,貿易顧問納瓦羅曾表明,即使TikTok賣給美國買家,也解決不了問題。TikTok現在所做的一切,最終恐怕是白費心機。
中美之間的政治對抗已凌駕經濟博弈,究竟美國打擊中國企業會去得多盡,是否肯讓出控制性股權便獲放生,不妨留意TikTok的發展,將有重要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