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清華、復旦等985重點大學向來是精英殿堂，如今裏面數以十萬計的學子卻自稱為「廢物」，在豆瓣成立「985廢物」小組分享「失敗」經歷。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名校被他們戲稱為各類職業技術學校，例如清華大學是「五道口技校」、浙江大學為「老和山職校」……何以精英大學生會熱中於自我矮化呢？--本刊記者黃愛琴
上年5月，中國社交網站豆瓣創建了一個「985廢物引進計劃」小組，短短兩個月吸引了8萬多人加入，至今累計近12萬人。成員大多是985在讀生或畢業生，卻自嘲為「98five」（985加上廢物的諧音），發帖分享學業受挫、搵工不順等失敗經歷，亦互相打氣、求助。
《中國青年研究》今年4月一份研究報告指出，不少「985廢物」組員有情緒問題，會間歇性失去鬥志和信心，有些人已確診患上焦慮症、抑鬱症、強迫症，有的甚至嘗試過自殺。
為何精英學生熱中於自我矮化？答案是「內捲」。此概念泛指一種因過度競爭而造成的精力消耗和浪費，卻難以退出。
985高校無疑是內捲之王。背景是1999年開始大學擴招，導致高等教育的功能改變。
在「985廢物」小組中，一位成員這樣寫道：「我所有的好朋友：讀統計的、讀金融的，甚至讀國際的，在找實習的時候都義無反顧地奔向了互聯網大廠……。」
根據招聘平台的調查報告，2020年「大廠」員工的平均月薪為27526元人民幣，阿里巴巴以29440元位居第一，比北京就業人員平均工資高出3倍有多。
然而對個人有利的選擇，卻可能會損害社會福址，這正是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的教訓。按此理論，如果合作，雙方獲得的利益都將最大化，但由於每個人只考慮自己，最終卻雙輸。
競爭加劇令學生精疲力竭，努力卻往往與回報不成正比。有大學生曾向媒體透露，一篇論文功課的字數要求本是5000字左右，許多人卻寫到8000到10000字甚至更多，最後所有學生都超額完成，老師改得痛苦，但是獲A比率卻不變。自我壓榨、以本傷人，是內捲的殘酷真相。
「小鎮做題家」的劣勢
回歸「985廢物」小組本身，組員正是一群不適應內捲，或者競爭「落敗」的學子。他們有何共通點？誠如一位組員概括：陷入困境的學生都是「小鎮做題家」，在才藝、見識、交際等方面落後於同輩，導致學業、考研和求職處於劣勢。
長久以來的城鄉二元結構，造成「寒門難出貴子」的問題，鄉村學生考入大學的比率，比城鎮學生低很多。小鎮家庭的資源雖優於鄉村家庭，但是與大城市仍有相當大差距，因此小鎮大學生對階級差異很敏感，容易產生階級焦慮。
原文請閱7月份《信報財經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