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評論員、文化人梁文道早前在網上媒體談談他於去年底在報章撰寫「告別篇」,他覺得自己「老了」,且也自覺「過時」,感覺累了,因此想停下來;而讓他感覺累了,大抵是他所說處身於現實與理性間的張力,讓人感到疲憊。--時事評論員韓飛
事實上,一如梁文道在告別文章以至訪問中提到的「裝修藍店」,於他而言,又或者講道理的人來說,根本就是難以接受。
香港人既然一直高舉言論自由,那「藍」、「黃」是政見,可以各有不同的看法,不能夠因為政見不同而打砸人家的店舖甚至傷害他人身體。按常理,這些行徑根本就難以支持,甚至更應該譴責;可是,這時總會有人會說,2014年的佔領行動已把「和平」兩字發揮得極致,最終要求全被漠視,甚至他們認為社會面臨更大的打壓,選擇「以暴制暴」只是無何奈何的選擇。面對這樣的回應,即使反對暴力、反對「裝修」的人,但看着政府對於社會不少訴求置若罔聞,甚至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有時也得啞口無言,無從反駁,最後選擇封筆「閉嘴」,也就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梁文道選擇暫停撰停寫專欄,是個人的抉擇,倦了休息一會,於他個人而言未嘗不是好事。可是,這一份對局勢的無奈,卻正正道出香港治局勢的悲哀。在紛紛擾擾的世代,政府選擇不作為、不梳理社會的矛盾,甚至採取分化手段來處理不同意見,最終只是令到社會更是有理說不清,不同政見者都儼如在泥漿摔角,道理不管用,社會愈趨兩極。即使有心為社會謀出路、希望持平點說句話的人,最終也會遠去。
看着香港過去十年的政治變遷,這「轉化」其實早已出現。上月中離開監獄、精神抖擻繼續喊着「我要真普選」的陳健民,便會明白不少人眼中的所謂「激進」有時是環境使然。十年前的今天,當時是中大學者、與內地有密切學術交流的陳健民,應該還周旋在民主派與中聯辦以至內地之間,為政改談判奔走。當年政改談判雖帶來了「超級區議會」、一人兩票的結局,但當年說好了的政改討論平台等等皆一一跳票,支持政改的民主黨遭受阻擊。看着普選遙遙無期,2013至2014年間陳健民參與發起了「佔領中環」,跟着的已成歷史。
轉眼間,佔領運動原來已是6、7年前的往事。可是,縱使政府內部也認同當年的社會矛盾該正視,但這麼多年來,問題還是一直未有梳理,相反矛盾與對立更見激化,最終一場反政府的衝擊爆發,令人更看不到香港未來的去路。
原文請閱4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