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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19日

謝棟銘 中國

內地不一樣的復甦

近期中國重新開放帶動經濟快速復甦的熱情正迅速降溫,人民幣金融資產表現再次弱於其他金融市場資產表現。尤其是4月主要經濟數據公布之後,離岸人民幣再度破7。雖然市場主流觀點依然認為,今年中國經濟增長有望超過5.5%,但是近期一系列數據也再次放大了此輪中國經濟復甦所面臨的一系列挑戰。而全球經濟放緩,以及房地產復甦動能下滑,成為短期內改變市場預期的兩個重要因素。

出口韌性不足對沖全球放緩

今年1至4月中國出口增幅保持強勢。4月以美元計價的出口按年增長8.5%,再次超過市場預期。中國出口強勁的表現,也與亞洲其他出口大國如韓國和越南等低迷的表現形成了對比。中國出口之所以能在全球經濟放緩下保持韌性,一個重要原因是車輛出口,而這背後與中國新能源車的快速發展密不可分。

自去年中國超越德國成為全球第二大車輛出口國之後,第一季中國車輛出口量也超越日本,成為全球最大出口國。筆者自己的估算是,4月8.5%的出口增幅中,約5.5百分點來自車輛出口。這也意味車輛出口於4月對出口增長的貢獻達到65%。如果再考慮車輛零部件的出口,這個貢獻比重將進一步上升至約74%。可以說,車輛出口尤其是新能源車,近期已經成為拉動中國出口最大的單一因素。

考慮到中國目前在新能源產業鏈上的優勢,這或解釋了為什麼中國出口逆周期增長無法支持亞洲其他國家。展望未來,中國在新能源車的優勢或許將繼續成為逆周期因素,支持中國出口增長。

但是車輛出口的逆周期支持,並無法改變全球經濟放緩對中國工業產業的衝擊。4月工業產出按年增速進一步提高,不過按月卻下滑0.42%,與4月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回落至50下方趨勢吻合。雖然新能源車產量按年增長85%,但是電腦及智能手機產量分別回落19.9%和5.9%。4月中國進口按年下滑7.9%,主要受原油進口金額大幅下滑,以及晶片進口持續下滑的影響。其中中國晶片進口已經連續一年出現按年下滑。新能源車對晶片的需求,還不足以彌補電腦和手機產量下滑對晶片需求的影響。

此輪全球半導體下行周期被拉長,或許將繼續對中國的產出和貿易帶來下行壓力。

服務業復甦已見頂

4月中國零售銷售按年增長18.4%。強勁的增長,主要受基數效應以及人員流動後服務業反彈的支持。如4月餐飲零售銷售按年增長43.8%。不過從宏觀角度看,人員流動帶動的服務業復甦已經見頂,未來內需復甦是否可以持續,將取決於大類消費品的需求,如車輛和住房。

鑑於目前宏觀政策繼續着力車輛消費,車輛消費有望保持強勁。不過房屋消費呈現後勁不足的跡象。如1至4月雖然房地產銷售金額按年增長,但銷售面積下滑0.4%。5月高頻數據也顯示,30個大中型城市房地產銷售也再次出現放緩跡象。這也體現了房地產復甦的複雜性。畢竟地產不像股票,三根陽線可能改變預期。房地產市場的「動物精神」需要更多的時間培養和修復。

房地產復甦需耐性

房地產的缺位也意味此次復甦與以往傳統的周期性復甦不一樣。我們也可以在4月零售數據中觀察到房地產缺位對上下游帶來的負面影響。如雖然4月零售銷售整體保持了強勁的增長,但建材相關的零售銷售按年下滑11.2%,而家具類零售銷售也僅增長3.4%。

整體來看,市場對中國經濟復甦的樂觀情緒開始退潮。在外需環境愈發弱化下,未來消費和服務業服務是否可以持續增長,很大程度將取決於包括車輛和住房在內的大類商品的需求。動物精神的缺失意味中國或許將面臨弱周期復甦。

謝棟銘

華僑銀行

經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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