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儲局沒有如預料般改變收緊貨幣政策的行動,還獲得英國和歐洲央行加入加息的行列。不過,全球的政策平衡點其實已經由以貨幣政策為重,日益轉向為財政政策主導。
央行以往單打獨鬥
在2008至2009年環球金融危機時,歐美央行如何「孤軍作戰」歷歷在目,到了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兩地央行率先如環球金融危機時般,將利率下調至零以下,同時大舉買債。不過,兩地的財政當局這次相繼出手,動用大規模支出以協助民眾解困。透過貨幣與財政機關協力,因而為美國寫下史上最嚴重但時間最短的衰退期;至於歐盟成員國也摒棄在財政理念上的分歧,共同為疫後重建擴大開支。
到了上月,面對能源危機升溫,貨幣與財政政策的平衡點再次開始改變。在環球金融危機和歐債危機時,財政機關對於刺激需求的態度猶疑,使央行政策「孤掌難鳴」,但這一次卻因財政機關大舉介入,以致可能危及央行應對通脹的信譽。
政府擴開支有代價
以德國為例,當地政府為應付天然氣價從年初至今大增近3倍的影響,宣布動用逾600億歐羅以支持家庭和企業。至於新任英國首相也宣布動用1000億英鎊,以化解國內生活費飛升的危機。兩國的新開支已使抗疫以來居高不下的財政赤字再暴增。
在財政機關採取行動後,其代價也隨之而來,歐羅區和英國長期債券孳息率在上月大漲近100點子,在過去一年已經飆近約200點子。
由於英國擁有大量未償還債務,在債息上升下,透過舉債以應付財政負擔,將同時增加國債的利息支出,加上英國主權債有逾20%與通脹掛鈎,能源危機刺激通脹將加深英國經濟的財政包袱。
至於歐羅區的壓力來源則不同。德國運用其長久以來的儲蓄應付額外財政支出,但意大利國庫較空虛,也如英國般因債券孳息上升,以致利息負擔大增。因此,意國尋求將從歐盟復甦基金所得的資金,轉作應付能源危機,以致羅馬政府與歐盟當局在日後可能出現更大爭拗。
這些政府行動都是在英國和歐洲央行致力於以加息對抗通脹時發生。
美國方面,雖然能源漲價的衝擊沒有像歐洲強烈,但2年期美國國債孳息率已經大幅上升至環球金融危機以來所未見的水平,而美國國債相對於GDP也由當年的65%,暴增至今天的超過100%。
美國政府已通過總值逾4000億美元的開支計劃,透過加稅以革新基礎設施。有別於以往,難有共識的美國國會是在沒有新危機的威脅下,通過這項龐大開支計劃。
財政政策各自為政
綜觀而論,全球經濟正從以往由貨幣政策主導,逐漸轉向以財政政策為軸心,這將意味除非發生如全球大流行般的衝擊,日後的政策回應將較慢。
此外,過去不同國家的央行會協調貨幣政策,但立法機關的財政政策將偏向各自為政。
由於以財政政策為應對危機的主力,往往不是力度過大(如疫後般)就是過小(受制於政治角力),因此亦容易導致經濟過度繁榮或是更深度的衰退。
在全球政策缺乏協調下,外滙市場將出現更大幅的波動,就如在疫後的貨幣政策分歧,刺激美元顯著轉強般。
正當全球經濟面對四面楚歌,財政機關更積極行動值得歡迎,但投資者有必要意識到,在財政政策主導下的投資格局,將顯著不同於在過去十年習以為常的環境,投資策略也需要因時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