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新加坡的行業組織邀請了我們談ESG（環保、社會、管治），反映了亞洲的投資者亦開始重視這個課題。地產金融界特別願意推進ESG，也許是因為本來地產就沒有太多的社會問題。我聽過的最大爭議也只是有私募基金買進了一座日本商場，有投資者要求解釋商場內的柏青哥店是否屬於賭博。
安裝太陽能電板為增盈利
而且，地產金融界都看到了太陽能電板的成功案例。我們見證了十年前就算有政府補貼亦價錢太貴，一直到了現時在陽光充足而整體電費偏貴的地區，回本期可短至3年。現在全幢的地產資產組裝太陽能設備，已經不再是環保問題，而是電板有成本效益，可以省下電費，變成盈利增長。現在在太陽能電板盛行的地方，管理層不願安裝電板反而會被分析師問不安裝的理由。
當然，除了投資者發功之外，更大的因素是各地政府長期維持了補貼政策，加上太陽能電板也是矽板，按摩爾定律不停跌價，才令太陽能電板成了童話故事般的完美結局：既滿足了ESG要求，到最後還變成了賺錢策略。
但有更多的ESG要求，卻到最後也沒有投資回報。像八九十年代亦有投資者主動停止投資煙草股，但當年煙草股收入穩定，每年盈利亦增長，這類拒絕投資的策略就成為了不食周粟的倔強。
重點看行業有否融資需求
也許ESG投資能否改變社會，最視乎該行業是否有持續的融資需求。早期支持了太陽能電板的製造商及大手用戶，的確催生了整個行業。但像八九十年代的煙草公司，早就不再需要巨額的前期投資。投資者是否持有，其實對行業影響甚微。要改變這些行業，反而是政府規管，以及消費者改變生活習慣和消費模式更為有效。
對機構投資者來說，實行了ESG投資後賺少一點，是董事局自己的決定。但是基金經理卻要顧及自己的投資往績，更要和其他基金經理比較。雖說ESG型基金的往績可以只和其他同類的ESG型基金比較，但是每位基金經理都有自己的總成績。
假如基金經理A所管的基金，九成有ESG要求，而基金經理Ｂ所管的基金只有兩成有ESG要求，那麼在某些ESG影響盈利的行業之中，基金經理A的自然成績就會較差。有朋友就形容這像背着十公斤的白米去參加馬拉松，每年1月1日都開始落後，全年都在打逆境波。因此，我認識的基金經理，不論自己的個人政治立場是什麼，都怕自己所管的基金有太苛刻的ESG條件。
像背負白米跑馬拉松
這個現象對身處亞洲的基金經理影響尤深。無論是新加坡還是香港，ESG要求對個別基金經理的影響，完全視乎基金的客源。主力服務歐美機構投資者的話，ESG比重就會較高。部分外資基金公司，甚至會簽下了聯合國的《負責任投資者憲章》，要求全線基金都符合要求。
在亞洲，除了新加坡之外，台灣的投資者亦有興趣討論ESG規則。包括投資者和基金公司在內，整個業界需要多多討論ESG規則，是因為ESG往往並不是非黑即白。當年投資房託，完全以太陽能電板發電、以太陽能電板滿足一半電力需求、購買其他人的太陽能電源都是綠能投資，具體而言誰符合ESG就會影響什麼股票能買或不能買。因此，亞洲開始有這些討論，對整個行業還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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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