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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19日

Adam McCabe 基金

可持續發展債券-「漂綠」工具?

近年道德投資變得前所未有地熱門。單是去年,奉行環境、社會及管治(ESG)原則的投資策略的資產規模增幅已超越過去10年總和。

不少投資者較熟悉高達1萬億美元的綠色債券市場,圍繞ESG因素的其他債券發行則不斷加快。例如新發行社會債券總額由前年的180億美元飆升至去年的1650億美元,可持續發展債券發行量亦由前年的430億美元上升至去年的750億美元。據彭博資料,兩者銷售數字有望在今年增一倍以上。這個成績有賴監管當局的壓力、企業意識加強以及投資者需求上升。各類社會問題在疫情期間惡化,大眾日益重視,亦有助帶動投資風潮。

發展快引來魚目混珠

如此突破性的增長令人鼓舞,但亦有隱憂,例如發展如此快,難免有人會「走捷徑」。我們預期有些投資的ESG資格或會魚目混珠。

以日益普及的可持續發展掛鈎債券(sustainability-linked bonds/SLB)為例,發行人承諾當未能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便會支付較高票息作為「罰息」。這類債券備受追捧,是因與特定成果掛鈎,不能單靠簡單開支目標蒙混過關,理論上,藉着清楚展示運用資本的正面效應,投資者與借款人利益會更一致。

美國銀行估計,今年底全球SLB的發行量將高達1000億美元,作為去年才崛起的市場,這個金額頗驚人,而今年首季發行量只有95億美元。雖然上述是全球數據,但是在亞洲,SLB的動力亦有所增強。

以ESG作為招徠的金融工具大多附有ESG評級機構的第二方意見,以確保符合公認框架,而SLB的基準是國際資本市場協會的SLB原則,當中包括五大元素,分別是選擇關鍵續效指標(KPI)、制訂可持續發展續效目標(SPT)、債券特性、滙報和核實。此框架訂明,SPT應該「進取」,並「突破業務慣常軌跡」,亦要求與原有條款存在「重大」差異。

逃避被處罰各師各法

然而,這種要求畢竟屬於定性,到目前為止,第二方意見尚未能夠量化,「重大」差異本身亦有問題。例如今年發行的美元計值SLB中,只有一筆附帶低於原本票息率10%的「罰息」,其餘近半與原本票息率的差異少於5%。另外,多筆同類債券的票息率差異(遞增票息)只限最後一年,對潛在財務成本的現值影響更有限。再者,亦有例子顯示KPI和財務成本的計算時間與債券可贖回的時間相同,讓發行人能夠提前贖回而避過「罰息」。例子之一是亞洲一筆5年期債券,其KPI只要求以總成本100萬美元配置若干資產(每年資本開支卻多至2億美元);即使未達標,亦只會在到期前15個月(債券可贖回期間)將息率調高25個基點。

漂綠是SLB市場風險

「漂綠」(Greenwashing)指企業刻意誇大其綠色資格,這是SLB市場的風險,各類產品良莠不齊,所以有必要對發行人乃至個別債券進行自下而上的評估。投資者應加強觸覺,不能輕視盡職審查,一旦發現問題,便要發聲。投資者亦需判斷,發行人是否大刀闊斧改革業務?企業將陳舊資產報廢以追逐KPI是否好事?若然未達標,實際成本是重大、微不足道,還是能避免?投資者亦能推動改善SLB的質素。精明ESG債券投資者不能照單全收,深入的研究才是主動型投資的基石。

 

Adam McCabe

安本

亞太區固定收益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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