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01 07:00
【前《明報》副總編輯丁望】金庸是傑出的成功人士。在3月紀念金庸冥壽百年活動中,北京官媒發表「中國作家協會」的通稿,稱讚他是「著名的武俠小說家、著名報人和社會活動家」。港、台、大陸評說金庸的多,大都只提他的武俠、報業和「江湖」(社會活動),不提其大商家的身份。這與了解度不足有關。
我與金庸單獨晤談時,他多次主動談及房地產投資效益。
一次在1960年代,他說恒生銀行的利國偉鼓勵他,以報紙抵押買下北角南康大廈(1967年起成為明報總部),又以50萬元買下香港渣甸山獨門獨院別墅。後來,房地產大漲,他賺了大錢。其別墅早已賣出,如留至2018年前後大概可賣5億元。當然,他後來的山頂道1號豪宅,也是「價值連城」。
最後一次的單獨晤談,是2006年他82歲時,我在北角嘉華國際中心的明河出版社總部與他晤談。我一進門說這裏的海景好,他說這房子買時並不太貴,現在可漲得多。從他的笑臉,感受到他很有成就感。
再從明報上市來看,金庸豈非精明商家?明報的固定資產不多,只有一棟10層高的辦公大樓、幾部印報機等「搵食」工具,估值後加了一倍的「商譽」,每股定價2.9元,等於資本增值了一倍。佔股權80%的金庸(20%是老夥伴、總經理沈寶新)又發大財。
了解、研究金庸的武俠小說,有大量的文本作參考,可精細至不同版本中人物的差異。
了解、研究武俠之外的金庸,特別是創辦報刊及其思路,則缺乏類似的文本。其最重要的載體,本人的解讀,一是近距離接觸中的談話、感受,二是「金手令」,三是圖書館收藏的《明報》合訂本微型膠卷(microfilm)、《明報月刊》合訂本等,四是當事人的文稿(如金庸撰寫的社評、「核褲論戰」文、羅素著作的譯文),五是報刊上有公信力的文章,特別是可靠的述評或研究性論文,六是某些學校收藏的「口述歷史」(需核實)。從上述的載體可知,金庸傳記是不可能寫的,只能寫些熟悉的片段。
寫武俠小說以外話題的難處,是缺乏近距離接觸的交談,也未閱「金手令」。偏偏有許多傳記印出來(港、台、大陸有30多本),從內容來看,絕大多數作者連去圖書館翻閱文獻的「工序」也免了,寫出來的是「小說化」之虛構。與金庸交談中,他對這些傳記很不滿,說「我是傳主,也不來訪問或徵詢意見,就亂寫一通」(大意)。
原文請閱5月份《信報財經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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