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2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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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防孤島化 香港國際化求財不求氣

新的一年剛過了一個月，香港經濟開局不順，總結全個一月份恒生指數蒸發逾百分之九，科技指數同期更大瀉百分之二十。樓市每況愈下，金管局公布去年第四季負資產個案錄得超過二萬五千宗，按季顯著上升一點三倍，創逾十九年新高，此乃樓價持續下滑的結果。雙市萎靡，香港經濟正在面臨不得不正視的危機，不少學者為此把脈，希望藉着諍言協助特區政府帶領民眾突破窘境。

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前海國際事務研究院院長鄭永年有「國師」之稱，被視作北京中央智囊，身兼香港特首政策組成員的他，近日在一項發展香港河套科技創新園區的研討會上指出，香港的未來形勢還要更嚴峻，他表示：「我個人現在觀察香港有一個孤島化的趨勢，香港本來是深度嵌入區域、嵌入國際的，但大家看看香港現在的情況，並不是這樣。」

鄭永年分析，外在國際局勢上，西方國家已把香港當作其中一個大陸城市。香港被孤島化的原因除了過去幾年的政治動盪之外，還有美國和英國等西方國家對香港的圍堵，以及來自區域的競爭，將香港的金融人才和法律人才撬走。面對孤島化趨勢，「國師」暨「港師」的他認為，應該把「河套園區」作為中國制度型開放的起步區，利用香港在制度、規制、金融、研究機構等方面的優勢，這些都是國家所需，同時也是香港所長。他問道：「深圳當年剛起步的時候，也是很小的一塊地方開始的，現在河套能不能成為下一個起步區呢？」

香港是否已經不再國際化，是最近一兩年的熱門話題。鄭永年口中的孤島化，其實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同一個現象，香港逐漸被國際社會孤立。然而，香港積極投入「河套園區」只是進一步融入國家發展大局，這本身無疑是值得鼓勵的好事，卻對於維持國際化似乎沒有太大的實質作用。

香港大學首席副校長及經濟學講座教授王于漸是另一位特首政策組成員，他接受傳媒訪問時亦指出，香港正面對存在危機，金融、旅遊等支柱產業未走出寒冬，當局雖積極推動中央定下的八大中心策略或發展創科中心，但這些只是「口號」，沒有內容。他覺得本港多個產業都在垂死中，應該仔細規劃未來，例如啟動一場大辯論，分析香港優勢和劣勢，為未來重新定位；目前最大挑戰是人口老化，經濟反彈就需要年輕人口，長遠應透過吸納人才定居，甚至把香港變成擁有一千萬人口的城市，以增加勞動力和經濟動力。對於香港是否應該重新思考國安管治路線，放鬆管治手法以吸引人才，王于漸認為兩者沒有關係，並稱：「不要去想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國安法，what can I do?無嘢do。」他又提到地緣政治，現在不是美國人討厭香港，是美國政府討厭香港，故此香港應去找可做的生意。

王于漸所說的「美國政府討厭香港」，某程度而言是香港孤島化的癥結所在，因為美國政府擁有權力利用種種政策窒礙美國商界投資香港。香港當然沒有必要刻意討好美國政府，若然見到毫無事實根據的抹黑甚至制裁，絕對應該據理力爭，但另一方面也沒有必要上綱上線進行「寧左勿右」的攻擊，以免造成咎由自取的反效果。例如有立法會議員指控去年十一月在香港舉辦的「同樂運動會」散播西方思想，衝擊傳統家庭觀念，可能觸犯《香港國安法》，無異於為美國政府授之以「香港不再國際化」的話柄。

香港既要融入國家發展大局，亦要面向全球確保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充分發揮「一國兩制」優勢，太平盛世自必如魚得水，可如今，地緣政治風高浪急，內地化和國際化之間必須取得平衡。

關於國際化，這是中央對於香港的既定政策，國家領導人一次又一次明確宣示。融入國家發展大局與保持國際化特色相輔相成，不存在非此即彼的邏輯關係。內地化不代表必須「去國際化」，國際化也不代表必須「去內地化」。香港最需要做的是慎防孤島化，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繼續國際化，求財不求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