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的掩眼法

今夏居英，旅篋中只有一冊中文書，即錢鍾書《管錐篇》卷四。全卷最為精闢的一部分，自然是論謝赫「畫有六法」那一則。錢先生說自唐人以來，皆讀錯了謝赫的話。其實應這樣讀：「六法者何？一、氣韻，生動是也；二、骨法，用筆是也；三、應物，象形是也；四、隨類，賦彩是也；五、經營，位置是也；六、傳移，模寫是也。」我們看慣了的是「氣韻生動、骨法用筆」等，錢先生譏為「不究文理，破句失讀」，尤其是骨法用筆「四字截搭，則如老米煮飯，捏不成糰」。不知多少中國畫論都是繞着這六個四字句而做文章，原來都是捕風捉影！當年書剛出，我跳讀至此，拍案叫絕，以為中國美術史從今要改寫矣！錢先生在討論後周衛元嵩主張治教（佛教）不分、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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