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史閒情錄（上）

小說從來應是先拿來看，然後才是拿來治的，治小說史更應是快活過後的後之來者。當然今世學術生態嚴酷，為備課為life tenure為稻粱謀而不得不作史者，代有傳人。其實魯迅當年有《中國小說史略》之初創，也是始於北大授課時的講義，但先生於小說小說史自少至老一貫情深款款，何患焉？先生那篇《中國小說史略．題記》綰結處筆下悲涼：「大器晚成，瓦釜以久，雖延年命，亦悲荒涼，校訖黯然⋯⋯」我愈是中年愈愛其辭，引過也好像不只一回了。某年偶然在中島長文日譯本《中國小說史略》書前看到先生這篇題記的手澤，字跡端凝如碑，想像先生1930年11月25日當夜的心情，應是荒涼中還有一晌愜意的寂寞吧，漣漣漪漪，莫失莫忘。去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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