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青春（中）

「此身雖在堪驚！」那是陳與義的詞，上半闋暗傷的是青春：「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難怪去年末《印刻文學生活誌》為了電影《姹紫嫣紅開遍》而推出的白先勇專輯，橙字標題是「致我熱愛的青春」，裏邊白先生果然忍不住自承少年老成：「我可能很年輕的時候，對時間的力量，就相當敏感，總會想到，最美好的事物、時間、狀態，稍縱即逝，『姹紫嫣紅開遍』……」《遊園》中〈皂羅袍〉那幾句今天耳熟得交關，差不多給眾口嚼得爛了，當年初識，自非緣自湯顯祖《牡丹亭還魂記》，卻來自白先勇筆下錢夫人的一口崑腔。《遊園驚夢》裏自南京隨夫渡海，小島上依然風致的錢夫人，即從姹紫嫣紅走到誰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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