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2-13 00:00

教育講論 鮑懋振

「普教」喧賓奪主？ 何不賓主相親！

用母語教學好？還是用普通話教學好？

若果母語是「主」，普通話是「賓」，有論者指「普教中」是喧賓奪主，甚至指「用普通話教中文不能直接提升學生書寫中文的能力」……

教學上，其實不一定要「喧賓奪主」，其實「賓主相親」也可。

母語教學和兩文三語是香港政府推出的教育政策，而且其優越性也是顯而易見的。首先，以母語教學來說，心理上的優勢是基礎，學生先是對教學語言無負擔，其次是直接：不需翻譯，而思維所用、筆記所記均為母語。在這基礎之上，其次是教學效果改善。

反之，英語教學，教材用英文，教師講課中英混雜，課上尖子同學還可以，但其他的同學可能就較吃力。

如果課下主要工作量是查英文字典，變成每科都是英文課，對教材內容之理解，則是囫圇吞棗，生吞活剝，所以同學們壓力大，效果差。

相得益彰

筆者認為教育原則上要「賓主相親」，既非「喧賓奪主」，又要「賓至如歸」，才能相得益彰，甚至1+1＞2。

漢字其形雖分繁簡，但和字義兩者一樣，僅是音的方面（亦非全部）有所差異。「相親」雖好，卻也難行。要真正凝聚共識，卻非易事。雖然之前本欄已有拙文敍明，普通話最高明之處在於能「我手寫我口」，就是口能說的，手就能寫，字字句句規範，沒有方言字詞，而且有典（新華字典、現代漢語詞典）可查，大江南北通行無阻，毫無異議。

然而，有論者指︰「無論用廣東話還是普通話教中文，都不能直接提升學生書寫中文能力。換言之，教授中文的語言，跟書寫中文的能力兩者之間，並無關係。」筆者斗膽說句，這位論者是信口開河，沒有根據。

五四運動之後，在華人世界書寫的，大行其道的白話文，念出來（用北京音）就是普通話，而普通話一寫下來就是白話文，可逆互換，這是兩位一體，中間絕無隔閡。

其中關鍵在於兩者均為規範，無方言字詞（諸如：踎低、豬脷、作乜嘢等）作梗，這是顯而易見，清楚不過的。筆者願求教，上文提到之論者：可否煩勞閣下惠賜一些典型例子，或介紹在汪洋大海中，眾多白話文（包括韻文）中有沒有哪個篇章，不宜用普通話念的？你若能找到，公布於眾讓大家開開眼界，功德無量。

「喧賓奪主」的語文教育情況在內地也很普遍。就以上海為例，上海孩子都不會說上海話，只會說普通話。也曾問其原因，一曰：「幼兒園師資是外地來的，只會普通話。」一曰：「孩子回家只肯說普通話，我們也只能跟他一起說。」現在政府察覺有問題要彌補，只能再為學生開上海話班，這是不是走彎路嗎？折騰嗎？

筆者覺得這就是貶低第一母語造成的惡果。香港語文教育既應一方面引以為鑑，另一方面也不能因此走向另一極端而抗拒之，兩者應平衡之。

一舉兩得

然而又有人說︰「普教中雖好，但師資力量不足。」此話貌似公允，其實欠妥。回想起10多年前，筆者有幸參與並發表文章的一次普通話研討會的情景。當時，回歸才3數年，廣播電視行業中，普通話節目日益增多。

會上就有一普通話教師點名批評某機構播音員發音欠準，剛好該台有負責人到場，並表示會改善，果然，短期內他們履行了諾言。困難總是暫時的，只要積極面對， 循序漸進。香港有的是人才，既可培養，也可挖掘，正如孫明揚所言：船到橋頭自然直。

如何做到「賓主相親」？學生小一至小六可以粵教中，普通話與中英數常等一樣， 是學科之一，中學一年級仍應是粵語為主， 中二至五年級則因應學生程度，嘗試普教中，這既利於學生學習普通話，又利於其提高作文水平。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之？

何謂相得益彰？普通話說好了，就能出口成章，而白話文寫好了，也有利於普通話說得流利說得好。

撰文：鮑懋振

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普通話導師、香港中國語文學會基本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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