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與骷髏共舞

又快到鬼怪出籠的萬聖節，世界上哪個國家有最多骷髏頭在街頭起舞呢？西方有個萬聖節，墨西哥也有個開心搞怪的「亡靈節」（Los Dias de los Muertos），每年與萬聖節同日開始一連三天舉國慶祝，由首都墨西哥城到各地的小城鎮都會見到七彩繽紛的骷髏在街頭巷尾起舞。墨西哥人並不懼怕死亡，反而把亡靈節過得像嘉年華一樣，他們認為死亡不代表生命就此消逝，而是另一個旅程的新開始！

墨西哥的亡靈節是一個份量幾乎與國慶旗鼓相當的節日。墨西哥擁有全世界最多的印第安人，亡靈節是印第安和西班牙文化結合的產物。原版的亡靈節於每年夏天舉行，土著認為，讓亡靈高高興興地回家過節，活着的人來年才會得到亡靈們的保佑。

紀念親朋

直至天主教通行墨西哥之後，把西方的「萬聖節」和土著的「亡靈節」糅合起來，才創造了今天的亡靈節。在首都墨西哥城，每年10月31日起墨西哥人便開始放假籌備亡靈節。政府為了展示這種古老的文化，特地組織各區文化部在市中心的憲法廣場上搭起各式各樣的祭壇，參加單位都挖空心思把祭壇搭得富藝術性又漂亮。祭壇上除了骷髏公仔外，還經常見到放有逝去親朋戚友的照片；這是因為死亡在這裏被看成生命循環的一個部分，死者死後繼續以某種形式存在。墨西哥人會在家中、學校和工作地點建造祭壇來紀念去世的親朋。

我走過一個當地消防部門的祭壇，骷髏公仔中間放了幾位過世消防員的照片，問問旁邊的消防員那是他們的朋友嗎？一個消防員悄悄地跟我說：「他們是為了人民英勇捐軀的好兄弟，今晚我約了他們一起喝酒和跟美女跳舞呢！」到了晚上的音樂會，我再遇上這幾位幽默的消防員還跟他們喝了兩杯，不過當然沒有碰到他們的「兄弟」啦！

骷髏滿街

死亡可怕嗎？這個話題在我們的習俗裏一直是個禁忌，不過百無禁忌的我每次出遊總會到訪當地的墓園，看看當地人對往生的態度。這次慕名而來主要是因為我對七彩繽紛的骷髏頭有着無法自拔的興趣，為了全情投入這個亡靈節，我特意在節前飛抵墨西哥城，抵埗後我便開心地到每個角落找不同的骷髏打招呼，希望感受這個節日的氣氛！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我不知道，但從這節日我深深感受到墨西哥人的正能量和樂觀面對死亡的態度。

節前一周，墨西哥城各大超市擺滿了骷髏飾品：骷髏面具、骷髏衣服、骷髏頭糖和骷髏頭麵包。五顏六色的骷髏頭剪紙掛滿屋簷和窗花上作裝飾，各式各樣的骷髏頭遍布全國，它們大多是紙製或陶製的，也有些是用麵包或糖果製成，我最喜歡那些手工細緻穿着大紗裙的骷髏美女。不同裝扮的骷髏人偶要不在廣場上跳舞，要不在遍地黃菊的小巷漫步，要不躲在不同的角落嚇你一跳──總之在每個角落你都會見到骷髏頭！

一連三天成千上萬的市民打扮成不同的骷髏或幽靈，我跟着大隊一起走到飄着巨型國旗的憲法廣場上參加慶祝活動。年輕人多聯群結隊化妝成死神、骷髏等在街頭跳舞和拍照；小朋友多變身成胖南瓜、小骷髏和女巫，提着南瓜桶要糖果。我也早有準備，從香港帶了南瓜桶和大量中式糖果加入派糖行列。可能我是外地人的關係，小朋友特別喜歡拉着我跳舞和問我拿糖，不消兩個小時我的糖果都派光了。到最後有個小女孩想要我的南瓜桶，原來她想把得來的糖果放進桶裏作為她家的祭壇上送給過世小朋友們的禮物，他們的「trick-or-treat」除了玩樂外也是跟迎接過世親朋回家同歡的方式，跟西方用來驅除厄運的原意有點不一樣。所以，骷髏藝術一點也不恐怖，各式各樣色彩繽紛的骷髏咧着嘴巴在笑，大家的悉心安排還是為了迎接過世的親友回家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節日！

夜訪墓園

除了看骷髏滿街跑外，慶祝活動還包括了供奉先人和守靈。儀式源自古代印第安人的習俗，墨西哥人會一家到墓地跟親友的亡靈一起過夜，夠膽量的話還可以入夜後跟他們去墓園一起參加亡靈祭奠派對！晚上他們會在家門前點南瓜燈為亡靈引路，再沿墓地通往村莊的路撒上黃色的菊花瓣，讓亡靈循着花香小路回家。祭奠前他們會先到墓園清理墳墓，並用鮮花裝飾墓碑，還會設置祭壇並擺滿各種骷髏麵包和甜點讓亡靈享用。之後整晚在墓園裏彈奏音樂，又會寫一些「骷髏詩」來開開玩笑，把墓園變成一個歡樂的派對。他們認為只要讓亡靈回家開心地過節，來年就能得到祖先庇佑。聽說11月1日教堂的鐘敲響12下後小孩的亡靈便會歸來，11月2日教堂的鐘再敲12下時就會送走小孩的亡靈，迎來成人的亡靈。

在首都外的城市如Oaxaca，當地的青年旅社多會於亡靈節開辦墓園導賞團，可以跟當地人一起在墓園過夜。可惜我參加墨西哥城的慶典後，趕到Oaxaca時墓園派對已經完了，只見到派對後的擺設但感受不到現場的氣氛；要參加盛大的城市慶典還是傳統的墓園派對，真是難以取捨！

旅遊資訊

簽證：持特區護照人士可免簽證逗留90天。

交通：可經加拿大或美國轉機到首都墨西哥城，機程約19小時。

滙率：1港元約兌2.1墨西哥披索

小提示：墨西哥本土主要利用旅遊巴士，方便又舒適；墨西哥大部分的青年旅社設備比同價酒店新，職員多懂英語，旅遊支援不錯，值得考慮。

撰文、攝影 : 莊宛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