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20 00:00
寰宇遊蹤 王小信
驅鬼趕暑 巴塞大節慶
「聖梅爾塞節」（La Merce Festival）是西班牙加泰隆尼亞省的傳統節慶。每年這個節日，身為首府的巴塞隆拿，當然是全省的主角，其舉辦的節慶派對也是最具規模的。識玩，當然要玩這個。
聖梅爾塞節每年在9月第3個星期舉行，節日源起農業年代，農民在夏末秋初的慶祝活動演變而成。筆者預早半年訂好住宿，因為在巴塞所舉辦的慶典會吸引過百萬遊客前來膜拜，慢一點都找不到地方落腳。慶典玩足7天，大小活動過百項，有露天音樂表演、人偶巡遊、煙火遊行、煙花及人塔比賽……7天的節目各有精采，你儲夠能量狂歡嗎？
從機場進入市內的車程中已感受到節慶的氣氛籠罩全城，就像我們的農曆新年那樣，每個人都開心熱鬧，要知道小小的巴塞已有超過百多個慶祝活動，可以說每個角落都用盡。我選擇第三日才到達， 因為眾多節目中的主角就在這天晚上出現。中午時分，我先品嘗一下焗得黃黃的西班牙海鮮炒飯，配上冰涼的Sangria果酒，為炙熱的天氣降溫，9月的西國，天氣還像焗爐般灼熱。
追逐火龍
大約6時多，街頭喧囂聲湧起，慶典的主角煙火遊行（Correfoc）時間到了。遊行在巿內的交通䡱紐Via Laietana大道舉行。龐大的煙火隊伍主要扮演3個角色：魔鬼、火獸、追打魔鬼與火獸的人群，寓意把火獸及魔鬼趕回地獄，使來年風調雨順，舉市平安，於是戴着斗篷的魔鬼在大街亂竄，手執煙火。火獸則是隻童話故事造型的噴火龍，頭上插着煙花，邊行邊向四面抖動激射，火光亂濺（所以不要着易燃的風褸）。人群則在魔鬼與火獸後面大聲吶喊及追打，名副其實的殺聲震天，場面熱鬧。由於我沒有當地人的準備：長袖衫及眼罩護體，所以只敢尾隨火龍，扯大喉嚨吶喊，最後我們把魔鬼與火獸趕到南邊海岸消失。之後出場的，竟然是真正的消防隊──這個情況無可能在香港出現！小型消防車慢慢駛過大街，幾個消防員站在車頂，拿起喉管向眾人灑水，我們追逐火龍時已玩到烈火焚身，加上悶熱的暑氣，此刻消防隊伍的噴灑，簡直是清泉甘露，喝采之聲頓時響遍整條大道。
滿以為消防車是壓軸，怎料車後是一股強勁音樂，十數支表演隊伍已衝進街道，狂野地打鼓跳舞，這批人絕不是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有素、默契十足，有各自隊制衣服小團隊，每支團隊約15人，腰間掛着敲擊鼓，隊形十足地合奏共舞。我看着不同隊伍的表演，只要領導人小小的暗號，他們可以即時轉調，奏出另一支曲子，舞出截然不同的步法，節奏上的同步、變化的掌握，叫我嘆為觀止！我也不知道看了幾多個小時，跟着跳了幾多支舞曲，只知道拖着倦透的軀殼離開時，街上的人好像都沒有少過。
人塔大賽
節慶的最後一日又是戲肉所在。11時起，4米高大型人偶便在舊城區招搖過市，它們大多是皇帝、皇后或貴族的大公仔。我對這玩意向來興趣不大，看了幾個巡遊後，便趕在中午12時前，往主教堂後面的聖豪美廣場觀看大型傳統節目：人塔（Castellers）比賽，它是加泰隆尼亞非常有名的傳統文化活動，以前各村落的農民會在秋天一起收割慶祝，並以人塔比賽作玩樂，以顯示自己村落的人強馬壯，這玩意慢慢變成聖梅爾塞節的比拼活動。12時正，聖豪美廣場已擠得水洩不通。廣場上響起加省傳統小笛子的輕快演奏，表演團隊陸續走上舞台上作出不同的人塔花式，有寛闊的塔式、有單騎式等等。表演隊伍到達後，歡呼聲隨即響起，一隊為數約七十多人，穿着白長褲、黑腰帶、紅色上衣的競賽隊伍走入廣場內，有男有女，赤着腳，他們率先互相靠攏，互搭膊頭組成一個數十人、密不透風的堅固地基，然後第二梯隊開始踩在人肉地基的肩膀上，建起第二層人塔，接着第三層、第四層向上發展，每層人數遞減，闊度逐層收窄，塔形亦漸漸出現，大約到了第七至八層後，一名體重較輕、又勇敢的小朋友， 手腳並用地拾級而上爬到塔頂，站得挺直，並舉起雙手示意完成任務。
不過挑戰還未完成，因為建塔後便是卸塔。剛才爬到最高點的那個小朋友，要從另一個方向安全地退回地面，然後人塔逐圈剝開才算完成賽事，若中途有人不慎跌下來，便當失敗。當紅衣隊完成卸塔後， 綠衣隊便進場挑戰，用相同方法搭起比紅衣隊高一層的人塔，然後待紅衣隊回來再挑戰，餘此類推，直至分出勝負為止，完全是力量及團隊合作的體現。
黃昏後，氣氛又再高漲，大家開始擠在海邊等晚上的煙花滙演。我拿着冰凍的西班牙啤酒，坐在哥倫布像側邊的音樂會，聽着爵士、西班牙古典結他、民謠等，鼓聲響起，城市每個角落都是音樂，氣氛熾熱，觀眾也懶理座椅，只要有音樂就站在舞台前跟隨拍子擺動身體，看着西班牙人不消數秒已全情投入，扭動腰肢，啤酒未到肚已忘我起來，我也忍不住，屁股離開座位，隨歌起舞。未幾，空中嘭的一響，以地中海為背景的閉幕煙花終於出現……
我來到巴塞只是5日，早上觀光，晚上參與慶典，早已筋疲力竭，但西班牙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真要寫個「服」字！
撰文、攝影：王小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