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9年到2020年期間全球疫情大爆發時期，「印度神童」阿南德（Abhigya Anand）因為一段「全球將有瘟疫大流行」的預言影片而爆紅。自此以後，阿南德更打造出自成一格的預言經濟學，在其官方網站上向客戶提供星盤解讀和運勢預測，而且是明碼實價。儘管這些預言並非百發百中，但在這個嘩眾取寵博點擊率的年代下，每一次總是能再造話題。然而，預測以後似乎更難回答的是“然後呢？”比如說：更高的汽油價格會導致普遍人減少開車，這似乎是合乎邏輯的，但是然後呢？
不過，人們必須開車，所以也許他們會尋找更省油的車輛。與此同時，政客為平息民怨（捱貴油、買新車），又會為購買這些車輛提供稅收減免，也會傳召石油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們到國會面前；另一方面，OPEC 也會被要求進行更多鑽探、增加產油；油價高企，也會鼓勵更能源企業家進行創新，提供更有效益的能源方案。結果，石油行業再一次出現：boom and bust（膨脹和爆破），理由是供應增加太快。接著，汽油價格再次下降，而人們已擁有更高效的車輛。最後，也許郊區會變得更受歡迎——人們最終駕車的次數甚至比以前更多。是否如此，誰知道呢？
有趣的是，我們會經常聽到：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會這樣這樣．．．；但結果甚少會應驗。因為事情的發生可能會催生另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會引發不同的行為，又或者激發另一個新的行業的出現。然而，也有可能既得者，遊說政府進行反對，造成互相抵消。要了解這些連鎖反應，可以從歷史得到答案，儘管很容易會忽略了“為什麼會這樣？”
Netflix 一部令人不寒而慄的紀錄片《Downfall: The Case Against Boeing》（一落千丈：波音大調查），講述波音 737-MAX 曾在2018年10月及2019年3月分別發生墜機事件，主要原因是設計倉促，公司決心避免額外的飛行員培訓。為什麼？部分原因是歐洲的飛機製造商空中巴士（Airbus）的 A320neo 系列讓業界感到驚訝，在市場佔有率有從後趕上之勢，而波音公司因此需要尋求快速解決方案以保持競爭力。那麼空中巴士為什麼會製造 A320neo？因為 2000 年代中期的燃油價格很高，而且航空公司需要慳油的飛機。為什麼汽油價格高？因為能源行業在 1990 年代缺乏投資。
1997 年沒有人預測低能源投資會直接導致波音製造故障飛機，但事實就是如此。周邊發生很多小事件，每一個都容易被忽視；而孤立地看待事件，不了解其深厚的根源，可能會混淆您對事件的理解，對事情發生的原因、可持續多長時間以，甚至什麼情況下可能再次發生，產生錯誤的印象。儘管面對命運的不確定感與無助，但殘酷的現實是要預測世界未來的樣子是多麼不切實際。
家族辦公室投資經理
徐立言 （本欄每周逢一刊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