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為緩減因經濟收縮產生沉重的失業問題，在山東省考察時，就大讚「地攤經濟」是「人間煙火」，是中國的生機。從旁人來看，總理憂國憂民，燃起這股救經濟、穩就業的「煙火」，真係仿如“少林足球”內的五師弟發揚少林武術的決心一樣：「果一團火系唔會熄架！」
不料，這股熱潮醞釀不足一星期，一眾官媒的反應也有如電影中的大師兄一樣：「吹咪熄囉？！唔熄？」其中，《北京日報》就大潑冷水，直指北京是國家首都，作為全國首個減量發展的超大型城市，有著自身的功能定位和管理要求，並不適合「地攤經濟」。接著中央電視台發表題為《「地攤經濟」不能一哄而起》的評論，指出「地攤經濟」並非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一哄而起、盲目跟風，就會適得其反，「蠶食」來之不易的城市治理成果。
回顧「地攤經濟」、「個體戶」可以說是內地經濟改革的產物，而且也是自1978年改革開放後經濟轉型和社會變遷的一個縮影。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從無証商販到合法個體工商戶，從個體小本買賣到聯戶經營、股份合作、創辦私營企業，奠定下中國迅速崛興的世界奇蹟，甚至今天成為西方社會的單一最大「挑戰」。
自1981年，國務院下發《關於城鎮非農業個體經濟若干政策性規定》，首次在政策上容許個體經濟的存在。不過，在80年代初期，只有在城鎮找不到國營單位工作的居民才會迫不得已「下海」從事個體經營。早期擁有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的人也不多，估計只有約14萬戶。有些辦不到執照的個體戶，很多就是隨便擺個地攤做小本買賣。隨著中央大力推動私營企業的發展，到2017年底，全國民營企業數量已超過2700萬家，個體工商戶超過6500萬戶；民營經濟也貢獻了50％以上的政府稅收，及超過一半以上的國內GDP生產總值。
然而，近數年中央再次強調國有企業的關鍵性地位，加上貿易戰的關係，國企被中央視為應付國內外經濟挑戰的最重要力量。顯然，國企除了在融資上享有優勢，還藉著支配性的市場地位擠壓民企的生存空間。隨著疫情令內地經濟進一步雪上加霜，擠出效應更日趨明顯。縱使官方也有「扶持民營企業」這個說法，但在民企和非政府機構的黨委建設，令有關「國進民退」的陰霾一直揮之不去。
坊間對於「地攤經濟」的功效依然是眾說紛紜，主流分析都會認為「地攤經濟」充其量只能解決部分貧苦大眾的基本溫包和一部分人的就業問題。但無論如何，官方忽然截然不同的論調卻凸顯了「習、李」背後存在某程度上的分歧。當「黨」、「政」之間出現矛盾的情況下，顯然是「黨」的權威比其他都重要，即凡是以「政治立場」先行。有人認為，由於中美關係已出現全面瓦解的徵兆，內地改革開放也再走到十字路口之上，為鞏固政權，重返閉關鎖國、艱苦鬥爭的回頭路，還是堅持改革開放的路線，將會是影響深遠的重要決擇。
家族辦公室投資經理
徐立言（本欄每周逢一、三刊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