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已劍拔弩張的中美關係,在特朗普執政末期進一步白熱化,這個敗選的反華共和黨人趕在換屆前再連環祭出多項針對中國的行政命令與制裁,直至拜登本月20日宣誓為新總統,戰鼓才告偃息,78歲的拜登現時忙於處理狂人遺下來的亂局,外界正從中窺探美方對華政策有何調整。
美國財政部於當地時間周二宣布,押後實施部分禁止投資中國軍工企業的命令,消息使金融機構喜出望外,MSCI隨即公布,暫時不會把5間華企包括在本港上市的中廣核電力(01816)、浪潮國際(00596);以及中國核電(601985.SH)、中國船舶重工(601989.SH)和中國化工集團剔出指數;美資券商發行的相關衍生工具亦會繼續買賣。然而,此舉不能視為新政府對華「口硬手軟」,只可看作措施回歸理性,符合拜登強調的「戰略耐心」(strategic patience),預期北京當局在拜登任內將少捱盲拳,但面臨的壓力可能更大。
反華仍是當下美國朝野主流,估計拜登短期內難以大手放寬前朝實施的遏華辣招,嚴格而言這次押後實施部分禁止投資華企指令,算不上釋出善意,事關獲延後至5月27日執行的,只屬黑名單內「與中共軍工企業名稱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中國企業,對中移動(00941)、中電信(00728)、聯通(00762)和中海油(00883)的禁制令依然有效。當然,華府若要狠下決心禁止美國人投資名單內全部44間公司並無不可,惟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封殺的做法,勢令該國金融界承受苦果。
拜登政府顯然聽取了財金界的聲音才延後部分禁令,這某程度反映華爾街政治能量有多大。事實上,拜登當初競逐總統寶座,就獲得金融界的財閥精英捐巨款,白宮新任幕僚長克萊恩(Ron Klain)、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迪斯(Brian Deese)等均有華爾街背景,加上民主黨日後選舉仍倚重精英勢力贊助,施政回應「金主」訴求不足為奇。
撇除美國政治運作的複雜性,華府押後執行禁止投資部分中國企業,以理順名單,也突顯了特朗普掌政末期打壓中國招數的粗疏橫蠻;如今白宮新主人重回理性,可望匡正狂人的意氣亂章。根據拜登的說法,新政府將以「戰略耐心」來處理中美關係,不急於短時間內求成,會先檢討所有特朗普的對華措施,哪些須保留或加強,哪些要取消或削減;就不同議題怎樣與利益相近的盟友組成陣線,向北京施加持久和更大的壓力。
拜登班子採取「戰略耐心」方針,對中國至少有三方面啟示。首先,特朗普離任前一個多月的瞎打蠻幹,短期應不會持續出現。其次,基於華爾街的利益,拜登任內不一定再打金融戰,即使打也十分小心和瞄準,國務卿布林肯早前在參議院便提到,會認真檢視中共利用香港金融中心地位的問題。最後是中美進入戰略較量,得失還看哪方布局較周詳,合縱連橫更成功。中國沒有美國每4年舉行大選的政黨輪替顧慮,制定內外策略具有連貫性,在「百年變局」中無疑擁有一定優勢。
現時中美雙方都在摸底階段,預計拜登政府將在穩住內政後再籌謀對華出招,好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