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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3日 中國財經

【信報短評】國企債系統風險 市場才是解鈴人

內地企業債務近期屢傳噩耗,尤其國企債頻頻違約,債市忽然刮起寒風,兩周內有52隻債券取消或延發,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劉鶴上周六主持召開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金融委)會議時,宣布祭出5招規範債務市場,包括要求「提高政治站位」,多個省政府隨即響應積極協調違約國企與債權人磋商,成效立竿見影。然而,此舉恐怕會讓國企以為一定會獲政府拯救,削弱了危機倒逼公司提升效益的動力,窒礙市場發展。

最近出事的國企債券不乏響噹噹名字,計有被喻為「中國芯」希望的清華系芯片龍頭紫光集團,其在岸債務違約13億元(人民幣.下同);華晨中國(01114)母公司、遼寧省重點國有企業華晨集團無力償還1.44億元利息,上周五被法院裁定進入破產重組程序,連串事件令市場警覺到中央態度有變,未必奉旨為國企債務背書,內地債市霎時間風聲鶴唳,部分發行叫停,有些則重新定價,國企債務即使獲評為BBB投資級別,其收益率要上調到相當於BB+級(即高收益債券)水平才有人問津。內地債務陰霾或多或少影響香港,原因是這些國有企業債務證券也在本港掛牌,紫光集團就有合計規模達20億美元的3隻債券(04413)(04414)(04415)在香港要暫停買賣。

中央對債市震盪甚為關注,發改委上周二率先指示循3方面防範企債風險,上周六輪到重量級人物劉鶴出馬,藉金融委會議責成各省市「提高政治站位,切實履行責任」、「秉持『零容忍』態度,維護市場公平和秩序」、「加強行業自律和監督,強化市場約束機制」、「加強部門協調合作」和「繼續深化改革」5招規範市場。

值得注意的是,排行首位的「提高政治站位」,內容是「金融監管部門和地方政府要從大局出發,按照全面依法治國要求,堅決維護法制權威,落實監管責任和屬地責任」。按照內地國情,地方政府「領會」中央政策時,在執行過程中有較大彈性,來硬的話可「依法治國」,與部門忍痛讓市場處理違約個案,就算國企連環破產亦在所不惜;來軟的話則「從大局出發」,有保有壓,只要達到落實監管責任和屬地責任便算完成使命。

這邊廂市場仍在觀察地方如何推行「劉5招」,那邊廂內地媒體報道,河南省政府已出手協調該省國企永煤集團與「20永煤SCP003」債券持有人私下溝通,詢問投資者是否願意接受償還50%本金,剩餘部分無條件延期270天兌付。報道透露尚未清楚白武士是何方神聖,只知道官方支援了一部分資金。

外間暫難得知河南省政府扮演的具體角色,不過,官方高調介入的做法再次突顯出國企身份的複雜性──既屬國有資產,當然要承擔國家任務,但到營運出問題,究竟是受國策所累,還是經營不善?政府該不該施予援手?

在健康的債券市場,優質公司可藉提升透明度和增強成本效益,降低發債成本;相反,競爭力相對輸蝕的企業只能以較高息率舉債,無力償還則由債權人依法追究責任,這種生態倘被扭曲,將衍生大批殭屍企業。因此內地當局在防範債市爆發系統性風險的同時,實宜避免過分插手,當然最好是讓市場來決定國企發債的定價及處理違約方式,這才是可持續的化解危機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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