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將於下周一(19日)公布覆蓋7月至9月的第三季國內生產總值數據,而外貿表現已率先報喜,9月出口以人民幣計按年增長8.7%,進口更出乎意料大增11.6%;以美元計的出口則增長9.9%,進口更急彈13.2%,無論以哪種貨幣為基準,皆遠勝預期。出口強勁反映外部需求轉旺,進口猛增則代表內部需求活躍,兩者均有助經濟加速復甦,正好配合推動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新發展格局。當企業有生意,便會增聘人手,然後逐步轉化為消費動力,鞏固以內需為主的國內大循環。
當然,進出口能否持續亮麗,還得看產品組合及海外市場結構而定。今年以來,內地的外貿表現經歷了急跌、喘定和反彈三部曲,首三季以人民幣計(下同)的進出口額,按年分別為-6.5%、-0.2%和7.5%,如單計9月則按年升10%,呈見底反彈勢頭。海關總署指出,出口自4月開始連升6個月,主要受惠於防疫物資和「宅經濟」物品如平板電腦的海外需求強勁,以及國內復工復產後可承接更多出口訂單。從中可見,中國作為這類產品的生產基地及供應鏈樞紐,地位仍然穩固。
新冠疫毒繼續在全球肆虐,世衞總幹事譚德塞剛指出,過去幾天全球單日確診個案是疫情爆發以來新高。因此,「宅經濟」物品的需求仍會存在一段時間,而防疫物資等消耗品,使用量更會有增無減,對中國出口表現有利。
進口方面,大豆及原油在9月錄得可觀增長,相信與內地履行中美貿易協議的採購承諾有關;同樣激增的還有集成電路製品,估計是內地電訊設備商趕在美國制裁生效前大舉入貨。此外,鋼材及銅製品的進口量也保持高增長,個別甚至逼近歷史最高水平,顯示大量基建投資逐步上馬,均是利好經濟的訊號。
外貿、投資與消費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頭馬車,在消費需時復元下,外貿的角色更為重要,助力內地實現經濟新發展模式。中央已多番強調,要逐步形成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以投資促生產,帶動消費形成供需循環。然而,從進出口產品組合來看,經濟復甦仍以供給側為主,由製造業領軍;消費復甦明顯滯後,例如8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即使實現正增長,幅度僅為0.5%,待9月數據揭盅,才能知曉有沒有進一步改善。
其實,9月進口意外大增11.6%,除了因中國加大力度向美國採購能源及農產品之外,基建投資落地及消費回暖亦功不可沒。不過,由於消費增長未追得上生產反彈,外銷依然是一條重要出路,否則內地市場根本無法消化那麼多工業製成品。展望未來,還得依賴各方努力,把旺盛產能轉化為普羅大眾也能分享的經濟成果,以便暢通國內及國際循環,形成良性互動。
中美貿易戰對兩國經貿造成的損害可謂深刻,今年首三季內地對美國出口僅上升1.8%,但同時間,中國與東盟和歐盟的貿易維持良好,出口分別增加7.7%和5.8%,可見美國的舉動損人不利己。現時,東盟已成為中國的最大貿易夥伴,當中既有供應鏈轉移創造的新機遇,也有經濟互補帶來的新需求,只要小心經營,大有條件發展成更加重要的區域經濟體,提供穩定而長期的增長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