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郭顯通】問到林超英的愛護自然之路會否孤獨?他坦言三十年前講保育的確很孤獨,「但現在多了很多後生仔參與,有時根本都不需我講」。其實林超英也非天生「環保鬥士」,其保育故事,得從五十年前說起。
入天文台工作是林超英自小的夢想,但當興趣變成職業,就頓成「人間最大痛苦」,失去興趣的他,決定為生活另闢蹊徑,報讀很多課程,西方藝術史、國畫、舞蹈都涉獵過,直至遇上師父Michael Webster,從此「中觀鳥毒」。
「第一次去跑馬地墳場,我都不知有什麼好看」,突然,他看到了以前從未看到的景象:「咦,那麼多鳥的?以前怎麼看不到?難道我盲的?」然後就再也回不去了,「行到哪都見到有鳥」,這種「開竅」的感覺,正是林超英愛護自然之始,「牠們一直都在,我的視覺也正常,但以前就是看不到」。他形容觀鳥前的生活僅三維,開始觀鳥後則升至四維,「突然間我世界大了好多」。
他在過程中參透的,當然不止鳥兒的種類。「我看到鳥兒會追女仔、會打架、會不自覺撞到電杆,原來牠們的生活跟人類差不多,對子女的愛不下於人類,為了保護子女面對體型大百倍的我們都會挺身而出。」從此以後,一看到鳥就會想牠們的生活、跟環境的關係、為什麼在這裏出現而不是別處……
到了這個階段,「會將鳥跟自己放在一起講,開始緊張牠們的生態」。所以,要香港人關心生態,林超英認為「其實要帶他們去看看,不一定是鳥,可以是蝴蝶、蜘蛛,喜歡哪樣都好,最終都會發現,它們跟自己是一樣的」。七十年代開始觀鳥,九十年代開始講保育,他向來否認自己是環保分子:「我是愛護自然人士。」
分別在於關心的對象。「愛護自然不單是為了人,所有眾生我們都緊張」,林超英說,以前的環保人士只要空氣污染整不死我、污水食不死我、垃圾臭不到我就行了,但愛護自然生態的概念則不限於自己生命無憂,而是更重視人類能否延續,目光相對長遠。
原文請閱10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