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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9日

【信報月刊】緬甸港商難撤離 政經風險下掙扎求存

【本刊記者黃愛琴】「一帶一路」熱潮下,政府、商會吹捧東南亞商機無限大,鼓勵港資南下,惟落地支援、全面資訊卻欠奉,「開荒牛」往往只能自救。軍事政變後,在緬甸開廠的港商Frankie與當地民眾一同掙扎求存,他直言感受不到港府任何支援。

Covid之前,劉正綱(Frankie)在緬甸仰光的三家皮具加工廠馬力全開,工人高達3400名。其後遭遇連串不幸,先是疫情突襲、訂單急跌,裁員至800人才得以續命;2021年再被軍事政變拖累,生產一度停擺。事隔一年多,工廠生產力只恢復了一半,工人1800名。

Frankie是香港緬甸工商協會副主席,2016年到緬甸設廠,投資額逾7.8千萬港幣,至今未回本。接受本刊訪問前,他特別聲明不談政治,皆因當地政局仍然動盪,民眾與軍政府時有衝突,外資尤其需要高度政治敏感。

「工廠一定要中立,只要偏幫任何一邊,都會將自己擺在一個好危險的境地,是非常之危險!」

政變初期,廠內不少工人積極參與社運,上班率甚低,Frankie索性讓他們放假,停工一個多星期。他更像阿媽教仔般,不厭其煩一再提醒他們要注意安全。廠內大部分工人都是「後生仔」。

這位「廠二代」有感而發,父輩那代在國內設廠,只需做好內部管理,今時今日衝出東南亞,深受社會局勢、國際環境、地緣政治影響。過去兩年他目睹不少緬甸工廠倒閉,有些外國廠家客死異鄉。

兩年來Frankie間中飛仰光,每次逗留幾個月,朋友擔心其安全。生於和平環境的他直言,東南亞國家治安比不得香港,尤其經過政治事件後,緬甸就業機會減少,貧窮率增加,搶劫事件多了,民眾與政府也有零星衝突,死傷難免,但絕非戰火連天,市面大致平靜。「我晚晚都同商會聚會、聚餐,但我們不敢太晚回家,8、9點就到家了。」

能源短缺 貨幣危機

被問現時是否適合投資緬甸,他表示要三思。

首先是缺電,工廠有一半時間沒有電力供應,要自備發電機,一旦停電整個城市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柴油的氣味。現時柴油已漲價大約3、4倍,因為供應極不穩定,「受謠言影響,大家panic buying。」

更大風險是緬幣滙率大跌,分分鐘會演變成管理危機。「勞工密集的工廠最需要平衡,當工人賺回來的錢不夠食時,就已經失去平衡。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經營環境,而非牟取暴利。」現時官方匯率是1美元兌2100緬幣,市場價格是1: 3400,之前最差試過跌到1:4000以上,Frankie形容當時自己膽戰心驚。

被問會否考慮撤廠,他直言公司已投入巨大投資——三個廠房與機器,不能「話走就走」。

「如果失去我們這班廠商,當地會失去大量就業機會。現在我們與當地民眾一同掙扎求存。」

原文請閱10月份《信報財經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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