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抗疫情上，中國經濟演化出3個階段。首先，經濟暴跌，反映病毒迅速蔓延導致經濟癱瘓，同時北京採取嚴厲措施控制疫情。GDP從高位下瀉——由2019年第四季增長6%至2020年第一季收縮6.8%，創紀錄新低，跌幅近乎全球金融危機時的3倍。幸好北京行動積極進取，市民警覺積極防疫，局勢在2月中便迅速受控。政府逐步放寬限制，經濟步入第二階段「生產正常化」。
然而，各行各業復甦步伐不一。經濟活動重啟，大公司、國有企業、工業廠商迅速恢復。截至3月底，達到一定規模的工業企業當中，超過九成以不同程度回復運作。但是，對小型、私營和勞動密集型的企業而言，外省工人遲遲未歸，消費意欲羸弱不堪，業務要恢復如常，困難重重。時至今日，許多中小型企業仍只能有限度運作，掙扎求存。
需求疲弱成復甦瓶頸
這正是中國經濟目時所處的第三階段。雖然供應鏈近乎完全恢復，但需求不足，經濟尚未回復至正常或預測增長水平。換言之，阻礙經濟復甦的瓶頸不再是供應不穩，而是需求疲弱。經濟最終表現如何，視乎全球和國內需求復甦進展。
遺憾而言，兩者未見穩定。全球經濟面臨嚴重衰退，而中國消費者態度謹慎，就業市場日益嚴峻，拖累了國內復甦。某證券行最新的消費者調查顯示，市民憂慮就業不穩，工資下降及持續通脹，大大減低消費意欲。
全球復甦加進取方案
近年來，消費已成為增長主要動力。消費意欲未能全面恢復，經濟就難以復甦。根據目前的進展，我們認為經濟最多只能在第二季回復至零增長，而惟有全球經濟復甦，國內刺激方案更進取，第三季才會出現緩和增長。
中國「先入先出」，其他國家要放寛限制時，或可從中得到不少寶貴經驗。首先，對抗疫情代價不菲，一時半刻，經濟難以重拾正軌。初期恢復生產時，可能會帶來顯著增長。但要重拾疫前增長，則非旦夕可成。就中國而言，假設疫情不再復發，亦最少要等到今年第四季才可能成功。
迅速反彈期望或落空
其次，解封之後，勞力需求較低的行業會更快回復如常，但生產過程和產品涉及頻繁人際接觸的，復甦則會較慢。消費和服務業屬於後者，而在大部分發達經濟體中，更是主要增長動力。因此，期望經濟能夠迅速反彈，可能要大失所望。
第三，過早放寛防疫措施，或會令各國面臨第二波疫情爆發。中國部分東北城市最近要重新實施封鎖，遏制當地疫情。對抗首輪疫情時，新加坡、韓國和日本表現良好，但近期紛紛出現局部爆發，迫使當局加強限制。因此，西方各國制定解禁方案時，必需權衡經濟發展和社會安全。
最後，疫苗面世前，疫情可能仍會定期細規模復發，令公眾長期繃緊，經濟活動反覆中斷。當局可能需要充分準備，在有限的政策措施下謹慎部署，應對曠日持久的戰鬥。迄今為止，中國的刺激方案相對保守，或表明北京預備長期作戰。
姚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