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10年期國庫券孳息在本周二一舉突破3.0厘阻力位，最高曾飆升至3.09厘，及後回調至3.06厘。而2年期債息亦上升至2.57厘，是10年以來的高點。自美國聯儲局於2015年12月啟動加息周期以來，美元利率上升已是市場的共識，並不是新鮮的事情，圍繞着長債息率何時破頂及其對股市及其他資產價格的影響的分析報告，也是汗牛充棟。
筆者在4月份的《信報月刊》亦撰文分析了，長債息率破頂上升與股市沒有必然性的關連，債息上升的同時，股市也可摒除地心吸力，因為利率只是影響股票價格的其中一個因素，但其他地區的主權債券和企業債券價格在美債息率上升期間，壓力也是不少。如果美元債券的發行人本身的資產負債表是非美元的，那更是百上加斤。
內房發債人面對衝擊
現時很多內地的企業──尤其是房地產開發商，是本港資本市場的活躍參與者，曾經發行的中期美元債券以高息率吸引投資者。在金融海嘯發生後，個別內房債息率曾達雙位數字，一般也處於7厘至8厘的水平。兩三年前由於內地房屋銷售的成績理想甚至超標，一些龍頭內房股的年度銷售總額逾5000億元人民幣，不單只令股價大升，更令發債的息率因供求關係而顯著回落，由8厘下調至5厘至6厘的水平。
隨着美國聯儲局繼續加息的步伐，及美元市場利率逐步上升，這些內地房地產商自今年初以來發行的短至中期美元債券，其二手市場價格往往跌低於一手發行價數個百分點，有些更達10%，這樣的表現讓不少投資者卻步。與此同時，內地對樓市的各種壓抑措施包括限購、限貸、限價等並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那些一年銷售額達數千億元人民幣的內房股可否延續盛況，仍是問號。
根據China Central Depository Clearing Co. Ltd.數據顯示，內地人民幣債市在1至4月份內吸引了海外資金淨買入1740億元人民幣，這期間內地各商業銀行只購入478億元人民幣，人民幣債券這麼受歡迎，是由於債息高於美元及人民幣升值的預期所帶動。這個趨勢會延續下去嗎？答案似乎不是。
慎防資金回歸美國
美國10年期債息突破3厘的心理關口後，升勢加速，短期內可能上試3.25厘。利息趨升亦支持了美元滙價節節上升，拿美元兌換人民幣用作投資債券的回報率便會大打折扣，一是美元與人民幣的息差收窄，二是滙率上的潛在損失。另一方面，內地債市的違約事件頻生，自年初至今公開發行的債券已有12隻發生信貸違約，可能削弱海外投資者的信心。
在金融市場內的各種行為互為因果，美債上升支持了美元強勢，兩者對那些美國以外的美元債券發行人來說是雙重打擊，因為會導致它們償還本金及利息的成本增加。如果美元滙價太強，令全球美元的流向由新興市場國家或其他地區回歸美國，更或會產生現金流斷裂的情況，或演變成信貸違約事年的骨牌效應，屆時所有類別的資產價格皆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衝擊。
今天的環球債市正步向溫水煮蛙的臨界點，債息是否壓斷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難料。
陸庭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