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周四英國脫歐公投前夕，英國博彩公司就英國脫歐或留歐的賠率頃刻間翻盤，原因是近期的多項民意調查顯示贊成脫歐的支持率不斷上升，領先留歐的支持率數個百分點，而且呈現愈拉愈闊的趨勢，頗有點黑天鵝的身影。此時避險情緒升溫是必然的，英鎊滙價及英國股市首當其衝，接連數天下跌，而德國10年期政府債券孳息率更首度跌破零，報負0.005%。筆者認為在英國公投脫歐這事件中，市場準備不足，更接二連三作出誤判。
市場掉以輕心
英國在今年6月23日舉行全國公投是否脫離歐盟，是去年中已有廣泛報道的事件，由於茲事體大，是要嚴肅處理的議題。可是真正的討論似乎只是近兩三個月的事情，贊成留歐的現任首相卡梅倫跟同屬保守黨的前任倫敦市長約翰遜的埋身肉搏是不久之前才發生的，除了就雙方的觀點分析外，亦有把事件看成是保守黨內爭奪領導權而為下任首相鋪路的舉動。
另一點是有了去年5月蘇格蘭公投是否脫離英國獨立的經驗，大多數人以為只是過場式的鬧劇，像看足球比賽一樣，一邊飲啤酒，一邊吃薯條，不認真看待。直至民意調查結果顯示贊成和反對的兩方勢均力敵，甚至脫歐的支持率漸漸上升才意識到這次公投是動真格的。
理性感性對立
從一開始，留歐和脫歐兩個陣營都打經濟牌為主要賣點，首相卡梅倫早前拋出如果英國脫歐，英國人均損失4300英鎊；另一方的約翰遜則指出若然留歐，人均損失是4600英鎊。如果數學上的計算是真實而準確的，公投的結果便一目了然，因為是理性選擇。
筆者認為現今脫歐的支持率領先留歐派，是感性壓倒了理性的表現。這裏我們先不說什麼英國一旦脫歐後，失業率會上升、貿易萎縮、樓價大跌等影響英國人財富的因素，公投是富裕和貧窮的公民都會參與的，除了金錢利益的考慮外，歐洲難民潮、年青人的就業機會、社會福利的攤分和恐怖主義衍生的襲擊等都是感性上的考慮，這些事情不必真的發生或在今天便發生，只要人們感到憂慮，它們便成為真實的因素。留歐派在解釋這些事情上，是空白一片，也是造成今天的狀況的主要原因。
債券息率錯價
因為脫歐的機會率上升，避險的資金一窩蜂地湧進政府債券市場，導致歐美及亞洲主要國家的政府債券息率大部分跌至歷史低位，德國的10年期債息更跌至負利率。投資者的邏輯思維很簡單，政府債券的信貸風險是接近零，如果脫歐一旦成事，金融市場必會動盪，央行便會採取量寬貨幣政策或減息來穩定資產價格，儘管利率是負，債券價格仍有上升的空間，換言之是有錢賺。
筆者同意這樣的投資部署，但不同意政府債券的風險評估，因為英國脫歐後，最大的壓力不在英國而在歐盟的前途，如果歐盟分崩離析，這是主權風險，不應被忽視，換言之，歐羅區長債息率存在錯價的風險。
陸庭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