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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日

陳致強 中國

中國面對的創新挑戰

中國正從一個由投資主導,轉型至增長較慢,但較為持續的消費主導經濟體,過程一定會面對諸多挑戰。

在過去30年間,中國經濟經歷快速增長的奇蹟,原因主要有兩個:首先是由農村而來的工人不斷湧入城市補貼勞動力;第二是大量的房屋、基建及工業投資。但到了30年後的今天,中國不能再依賴於這兩種力量來推動經濟增長。

研發開支僅次於美國

與很多國家一樣,中國正面對人口老化問題,勞動力將於2016年見頂。固定投資正在下降,投資增長會繼續放緩,原因是當中所需的資本愈來愈多。另一方面,近6年來中國的債務水平大幅上升,債務佔GDP料達到280%,這無可避免會削弱資本投資。

未來中國經濟應該怎麼走?若我們看看成熟經濟體的發展軌跡,則中國應該以提升生產力為己任。

中國在創新或改善生產力方面已取得一些成績,而不再單單靠勞動力和資本投資來支撐。提高生產率,可創造更多高薪工作,提高城市人口的生活水平。而提升創新績效,則有助於中國轉型至一個更加平衡、以消費及服務業為主導的經濟體。

以提升生產力為己任

中國政府深明提升經濟創新能力的重要性,因而大增研發開支,培養科學家和工程師,以及建立研究機構。單是在2014年,中國就花了2000億美元在研發方面。以絕對數字來看,只落後於花了5000億美元的美國。而若以研發開支佔GDP來看,中國的比率為2%,與荷蘭和英國差不多,但低於韓國(4.4%)和日本(3.3%)。

中國的專業人才愈來愈多,為長線經濟提供堅實基礎。中國每年產出近3萬名科學或工程相關的博士生(PhD),為全球最多。在2013年,中國的研究人員共發表逾42萬篇科學論文,僅次於美國。

今年早些時候,中國政府推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發展方向,國務院宣布推出措施,為創業者降低門檻,使之更容易獲得資金和精簡行政程序。總理李克強提出「互聯網+」計劃,以電子化來刺激經濟,提倡中國採用更多移動網絡、雲計算、大數據和物聯網,並鼓勵電子商務、網上銀行的發展。政府也鼓勵企業引入自動化程序、機器人及航天設備等,來進一步提高生產效率。

相比起其他科技大國,中國的水平又如何呢?

中國企業在以客為本、以效益為導向的創新市場,取得較大優勢。例如在全球的家電業、非專利藥品和紡織品方面,中國往往能提出創新的點子,提高流程效率。

市場自由化有助創新

相反,在科學和工程方面的創新程度,中國則有很大易改善的空間。例如中國在品牌製藥、生物科技、半導體設計和特別化學品方面的全球市場佔有率都頗低。在工程業方面,中國的高速鐵路、風力渦輪機和電訊設備都有頗強的地位,但在汽車和醫療設備的全球市場份額卻較低。

中國地大人多,做生意時的速度及生產製造業的生態系統一定要極有效率,這解釋了為何中國在以客為本及以效率為主導的創新技術做得特別好。

另一邊廂,歐洲出口大國德國,在科學和工程領域就享譽國際。其優質的教育系統向來人才輩出,不論是科學家、工程師或訓練有素的技術工人(德國學生往往要參加實習計劃)都有充足供應。德國經濟一直都由中小型公司主導,這些公司多數是由家族擁有,著重長期投資和推動創新發展。

而在亞洲,韓國在電子產品、鋼鐵和汽車的創新都處於領先位置。韓國傳統財閥企業在國內建設大規模的工廠,透過向外收購,加上自身的經濟及知識積累,令南韓得以在全球競爭。

不可不提得當然是美國。美國一直以來都是科學和工程創新的領導者,在客戶主導的產品也極具競爭力。美國有優良的創業傳統,鼓勵冒險精神,市面上有大量的創投基金到處找新冒起的企業,企業和學術界又有密切聯繫,從而形成一個繁榮多變的創業文化。此外,美國每年也從全球各地吸納不少人才及移民,世界前100名的大學,當中有八成就是美國大學。

在過去30年,中國透過投資在教育及研究,令經濟取得極大成就。然而,這些投資還沒有轉化為成功的商業創新,在市場上賺大錢。同時間,一些有關質量的問題亦陸續浮現,中國政府也許不應只著重博士學位人數之多寡,而是支持及開放更多創新的平台,例如容許市場做更多主導。

企業應該有更大自由去獲得風險資本、削減繁文縟節。只有透過保護知識產權、重視生活質素,才能吸引更多人才。

陳致強

安聯投資

亞太區股票首席投資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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