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天能》（TENET），探討了大量關於「反轉熵」、「時間穿越」、「祖父悖論」、「命定悖論」等複雜概念，加上在時間軸上，角色同時以「順時走」和「逆時走」兩種狀態同時出發，或會感到一點「燒腦」。從故事劇情中，始終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也令筆者聯想起不少投資者的在金融市場的投資行為的一點沉思。
電影中，主角逐漸發現在他做所有行動之前，就已經事先被「註定」好了，他只是負責去完成這個「任務」。而在命定論的框架之下，任何事情或所作所為好像變得沒有太大意義。情況就有點如傳統的金融學說「有效市場假說」（Efficient Markets Hypothesis，簡稱 EMH）中，由於假設市場的投資者有足夠的理性，也能夠迅速對市場上所有訊息作出合理反應，結果影響股票價格的因素（包括所有公開資訊）基本都已經充分反映在股票的價格中。縱使可爭拗現實投資環境跟理論截然不同，不過在今天已相對有效率的投資市場內，無論是依據公開的財務報表、經濟數據及政治情況來進行的基本面分析（FA），或是過去股價及成交量為基礎的技術分析（TA），然後再預測股票價格，都變得愈來愈徒勞無功。如果短期股價走勢是隨機，長期投資又是福禍難料，那麼投資分析及選擇是否真的顯得沒有額外價值及意義﹖既然無法戰勝市場，是否應該乾脆「認命」買入交易所買賣基金（ETF）﹖
面對命運，「Ignorance is our ammunition」（無知是我們的優勢 ）。電影中，Niel並不會和主角解釋未來他會發生的事，因為知道太多，反而會影響主角一步一步靠自己的意志去完成任務。事實上，對於一般投資者來說，追逐過多的雜訊往往會徒增誤判的機會，也有可能令自己變得更加猶豫不決。此外，過度研究亦未必一定是好事。深入地鑽研股票（基本分析），心態上是希望安全地賺錢。不過，公司過去的經營表現和將來的執行風險本來就沒有必然關係（過去好，將來也可以變得平庸）。而投資股票的真義，是判斷（甚至是「博」）公司能否存在長期優勢或是成功進化，例如沒有喬布斯的出現也沒有今天的蘋果。長期持有的決心往往可能來自一個簡單的「信念」，而非只看PE（市盈率）、平均線。
當然，「What's happened, happened. Which is an expression of faith in the mechanics of the world. It's not an excuse to do nothing.」（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是對這個世界的信念，而不是袖手旁觀的藉口）。同樣地，在投資路上，犯錯是難以避免，但不可以眷戀著過去的錯誤，也不應因為犯錯，而輸掉信心。最後，「you have to start looking differently at the world.」（你要開始用不同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這句也是由主角多次說出的話。今天，連「股神」畢非德都願意一改作風，冒險投資未有盈利的雲端數據科技公司Snowflake（SNOW）。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墨守成規，不嘗試開始用不同角度去分析股票。
（筆者及相關人士持有蘋果、Snowflake的財務權益）
家族辦公室投資經理
徐立言（本欄每周逢一、三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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