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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28日 即巿股評 港股直擊

【跨市博弈】中國未能「彎道超車」的原因

隨著中美兩國之間的衝突愈演愈烈,甚至有可能出現兩國脫鉤(decoupling)的可能,那麼李祿又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要了解這個發展的趨勢,首先了要解一下中國與世界經濟的歷史演進。在1840以年前,中國基本上不參與國際貿易,要到鴉片戰爭之後,才被迫進入由當時歐洲列強主導的國際貿易體系之中。在1949年中共建國以後,毛澤東時代對內是採取高度集權和實施計劃經濟,對外則同時與美、蘇對抗,因此被隔離兩大世界市場之外,形成一個機乎是閉關鎖國的隔絕狀態。到了鄧小平時代,對內開始實行市場經濟改革,並修好與美國關係。於2001年與美國談判成功,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全面融入了由美國主導的世界市場中。

隨著內地經濟實力的日益增強,所帶來的威脅越來越像過去的蘇聯(現在的俄羅斯),開始對美國的主導地位產生一定衝擊,並意圖在美國之外建立了以內地為中心的國際經濟組織,推行南海軍事化等。美國對華關係的不同派別中,接觸派(engagement)已經放棄了內地經濟提升起可以引發政治變革的幻想,而進一步靠攏鷹派的觀點。民粹派則把全球化帶來的貧富兩極分化、中產階級的停滯完全歸罪於中國。原本最支持中國進入全球貿易體系的務實派,也因為近年國內對待外企、民企的限制措施、強制性的技術轉讓,以及在企業內強制加入黨支部等要求、國企壟斷等一系列措施,也開始產生對華的敵意。

結果,特朗普在貿易戰上成功獲得了美國社會各界的廣泛支持。鷹派甚至主張建立一個沒有中國的新WTO組織,再與中國單獨建立不同的貿易條件。如果中國沒有作出改變,這些觀點有機會一直維持下去。而這就是今天中美兩國潛在脫鉤的大背景。當然,有些人會認為兩個並不會真的脫鉤,因為這將造成巨大的商業損失,甚至會拖累全球經濟出現大衰退的「攬炒」困局。事實上,鷹派也需要中國犯上顛覆性的錯誤,即是無意間繼續“配合”美國鷹派,採取針鋒相對地鬥爭(戰狼外交手段),令中美矛盾進一步激化,才有可能長期推行脫鉤政策。

除了把台灣、香港、西藏、南海等問題作為導火線外,美國針對華為(Huawei)的部署顯然是深思熟慮後的精準目標。華為既是國內高科技發展的頂峰,又處於國家安全最為敏感的一個行業,很容易激起各國的安全憂慮。結果,美國很容易強化這種「威脅論」,挑起各方矛盾,也逼使中國採取強烈的回應,甚至把中美關係推向敵對或準戰爭狀態。

若美國成功將與中國經濟脫鉤推及英國、澳洲等五眼聯盟國家(Five Eyes),再加上歐洲、日本、印度等,逐步擴展到全世界,把內地經濟從世界貿易的核心推到外圍。這雖然會令世界經濟會造成短期的巨大損失。但長久來看,這可能對美國長期利益還有好處。以華為為例,若被徹底排除在世界主要市場之外,華為也只能在一個相對較小的市場中繼續創新、流動。相反,那些暫時落後的海外通訊科技企業會在一個更大的市場中通過自由市場的交流和競爭逐漸上升,可以預期大概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當中一定會誕生出更先進的技術,此消彼長之下,華為的領先地位多半難以維持。

同樣道理,無論中國主動或是被迫回到閉關鎖國的狀態,可能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還能自給自足,但相對小的市場最終會被大的市場超越和擠壓,結果內地經濟不止未能「彎道超車」,更有可能是持續萎縮下去。無疑,中國要成為世界秩序的競爭者,不單要硬實力有足夠的強大,還需要一套讓國際社會大部分人接受的意識形態,以目前在中國在外界的接受程度來看,還需要很久的時間才有可以具備這種軟實力。

家族辦公室投資經理

徐立言(本欄每周逢一、三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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